半晌,曾华缓缓抬起头,开口打破沉闷:“怎么了?大家象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叽的。不就是引水渠的问题嘛,真比登天还难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码头自然直。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希望就在前头!”
大家慢慢抬起如坠铅的脑袋,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美凤忧心忡忡说:“曾书记,路在何方?码头又在何处?”
“最佳的争取时机已过,我们现在是要强行挤进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多难。”
“我知道您也心里难受,就不必强颜欢笑安慰我们了。”
“小张,你看我哪点象苦恼人的笑?”曾华笑容灿烂说,“虽说挤进去在难度,但我有大牌,底气十足。”
“大牌?”张美凤迷蒙道,“你和刘书记是亲戚?”
“非亲非故,”曾华哂笑说,“大牌与旁门左道毫无关联。”
老成持重的刘善都愁眉苦脸说:“曾书记,我实在猜不到您有打动刘书记的大牌?”
曾华提示说:“刘组委,我镇今年烤烟种植面积能不能拿下全县第一名?”
“肯定能,且让第二名望尘莫及,”刘善回答不容置疑,随之眉头紧锁说,“但这又能怎样?”
曾华说:“我镇是全县烤烟税的最大贡献者,纳入逍遥冲引水渠灌溉区是否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合情合理,也天经地义,”刘善仍愁眉不展,分析争取难度,“但是,引水渠工程是省烟草局的烟基项目,现在单刘书记同意还不行,他必须动用自己的关系,至少向市烟草局汇报,交换利益,才能争取上级领导大发善心,厚爱柏城镇。”
“这,可能吗?”张美凤想想头都比箩筐大,“曾书记,我劝您还是不要去碰钉子。”
“我承认,并非能轻而易举挤进去。但事在人为,”曾华乐呵呵着开导说,“只要能打动刘书记,他就会想方设法去协调各方关系。”
“只要有理,我找刘书记就底气足,能点燃他的心灯。”
“真的?”大家半信半疑。
刘善喃喃道:“刘牛的心灯不是那么容易点燃的。”
张美凤听罢,愈发忧虑,规劝道:“曾书记,刘牛的心硬如铁,很少有人能改变他的主意,且脾气暴躁怪异,骂人丝毫不留情面,有时还侮辱人格。”
曾华嘴角挂起一丝佯怒:“我是吹牛皮的人吗?我哪次放了空炮?”
经曾华一激,大家迷茫中清醒过来,过往之事如电影片段一幕又一幕在脑海中闪现,把目光凝聚在曾华轻松自然的脸上。曾华既说能成功,必然胸有成竹,相信就是了。
大家吊着的心落了地,个个长吁大气,心情轻松不少,仿佛看到了一条白练似的水渠在柏城镇大地上蜿蜒。
严昊心情舒畅,转移话题,打趣道:“小张,你上午当众毫不留情调侃乐逢春。他脸都绿了,但只敢象小媳妇般小声争辩,不敢动怒。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和那个大骗子有故事?严昊,你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张美凤水汪汪的眼珠狠狠瞪了严昊一眼,嘴角一挑,一脸不屑,“乐逢春是我高中同学,从来说谎话都不用打草稿。我从没正眼瞧过他,他看见我心里就发怵。”
“乐逢春贼眉鼠眼,确实配不上你张大美女,”严昊呵呵笑着,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讲的两条新闻线索定另有深意?”
张美凤撇撇嘴,鼻子抽了抽,嗤笑道:“那是他在《湘南日报》和本市日报刊登的两条假新闻。”
刘善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张美凤兴致勃勃说:“某年春耕时节,乐逢春路过一个村子,见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正在犁田。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