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通。05年后,我年纪大了,就退了下来。从此之后,就再也没人组织冬修水利,河道清淤了。”
汪伯红润的面庞愈发凝重:“开始两年,我向村委提建议冬修水利。他们答应很好,但不是说缺钱,就是说难以组织劳力,扯各种理由不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见没效果,就懒得再提了。”
汪伯痛心疾首:“十多年不冬修水利,桐漯河道阻塞,渠道杂草丛生,淤泥快要平田埂了。春天稍一下雨,桐漯河水猛涨倒灌,整个田地就成了一片汪洋大海,烤烟浸得连影子都看不到。烟苗钱,化肥钱,药物钱等,统统打了水漂,烟农损失惨重,血本无归。几次三番下来,谁还敢种烤烟啊!”
“镇政府也不管吗?”曾华满脸疑惑问道。
“唉,”汪伯重重地躺在藤椅上,眼里满是无尽的无奈,“柏城镇是最大的镇,书记走马灯似的换,没有一个干满三年。”
曾华心头刺疼,抬着头望着汪伯,安慰道:“汪伯,相信总会有人站出来,为人民服务的。”
汪伯重重长叹一声:“但愿我这把老骨头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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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华站起身,扶直汪伯身躯,双手轻轻给老人捶背,轻轻问道:“村干部平时又干些什么呢?”
汪伯不屑道:“八个字概括:迎来送往,公款吃喝。”
曾华皱着眉头说:“县委文件规定,村里是零接待费的。而且村账务实行村用镇管,镇财政所审查才能报账。县里也不定期抽查村财务收支。”
汪伯双肩轻微颤抖:“我族侄汪情是村会计。人还算正直,每每给我说起村支书汪维仁逼他造假开支用来吃喝,都直骂屙血拉痢。”
“村两委开支造假可谓花样百出:雨季时,山体滑坡,抢收村道;夏季时,买柴油抗旱抽水;秋季时,购买森林防火器材;冬季时,走访慰问困难群众。村部房屋漏雨维修,办公设备、水电设施更换。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造不出。”
“后生仔,你会纳闷,这么简单粗暴的造假也能蒙骗镇财务审查?村干部经常用公款宴请镇财政所的干部吃喝玩乐,成了酒肉朋友。
“当猫成了老鼠的保护伞,老鼠不泛滥成灾才怪。”汪伯胸膛不住地起伏,很显然是气愤难平,老人转而又忧心忡忡,“老话说:‘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乡村基层组织如此不堪,这、这,怎么得了啊!”
汪伯浓浓的忧国忧民之情深深感染了曾华,他不自主地把手探下去,紧紧握着汪伯的手说:“汪伯,相信组织,相信党。我保证,这些害群之马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汪伯抬起头,仰望着曾华坚定的脸,动情地说:“天理昭昭,良心难违。我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此时此刻,才认识不久的一老一少心灵相通,相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