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军左翼、中军相继崩溃,右翼独木难支,很快就步左翼、中军后尘,溃兵们遭到刘景军追杀,慌不择路下,倒冲后阵。
原本还算严整的后阵,顷刻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刘景军士卒则趁机尾随溃兵之后,猛攻交州军后阵。
刘景军连战连胜,士气高炽,勇毅倍增,现今挟大胜之威,攻动摇之阵,自然是所向披靡。交州军后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纵然韩、白复生,恐怕也难以挽回败势。
区景逃回后阵,仅略加观望形势,便知败局已定,当即再次弃军而逃,直入后方营垒。
这时张津同样意识到大势已去,迅速下了望楼,招来车舆,随时准备逃跑。正惊恐万分,六神无主之际,张津忽然看到区景,立时如同看到亲人一般,不待区景下马,便急不可耐地道“区都督,眼下危矣!危矣!快、快护送我离开……”
区景翻身下马,抱拳重重道了一声“诺”。说实话,他现在并没有卖主求荣的心思,和忠诚无关,单纯是因为利益不够大。
而今刘景胜利在望,志得意满,他即便擒拿张津归降,也不会受到刘景太大重视。
相反,张津乃是交州之主,他倘若能够护送张津回到交趾,张津兵败势穷,威信大损,为了稳固根基,日后必然会更加倚重他。到时候,他在交州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可比在刘景麾下当一员偏裨强出太多了。
当然了,能够逃回交州,自然最好,如果实在逃不掉,他会毫不犹豫的绑了张津,向刘景投降,相信凭借此功,加上从弟区雄说情,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后路不绝,自当一搏。
区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张津身侧,一边将他扶上车舆,一边慷慨壮烈地道“使君勿忧,且上车,我区景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将使君安全护送回交趾。”
张津心中大为感动,叹道“卿真忠臣也。”旋即又道“牧若能回到交州,必不负卿。”
事不宜迟,区景急将数十骑,护送张津车舆出营。
此时交州军后阵已经被刘景军攻破,一时兵败如山倒,溃兵如潮水一般,争相逃入营垒,辕门转眼间就被堵得水泄不通。区景不得已,只好破开一侧营栅,向南逃去。
眼下战场到处都是溃兵,可张津、区景一行足有数十骑,分外惹眼,一经出现,就被刘亮察觉,不过他并不知道张津就在其中,仅遣三百轻骑追之。
“杀!”魏延手持长刀,大呼奋进,勇不可挡。
自归降以来,刘景待他十分亲厚,虽然没有升他的官职,仍领别部司马,却拨给他精兵千余,待遇不下荆州军大将冯习、高翔、霍笃等人。魏延怎能不感激涕零,心里暗暗发誓,必以一身才力,回报刘景殊遇之恩。
他此战被安排在中军,位居冯习、霍笃之后,排在第三,等到他出战时,刚好刘亮率骑兵进攻交州军侧翼。因此魏延先攻乌浒人阵地,接着又连破中军、后阵,最后一直攻入交州军大营,当真是横扫千军如卷席。
魏延此战功劳已然不小,不过他却并没有就此满足,早在进攻交州军后阵时,他就盯上了一个人,此人头戴缣巾,须髯甚美,当是交州军的大人物无疑。此后魏延一路追着对方冲入交州军营垒,于混战中将其杀死。
原本魏延也曾考虑过生擒此人,然而对方抵抗激烈,导致魏延部曲死伤多人,魏延心下大怒,当即不再留手,亲自率众杀到对方面前,一刀将其斩杀。
看着对方腰间挂着一条青色绶带,绶带上系着一个绶囊,魏延脸色稍霁,青色绶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佩戴的,吏秩比二千石、两千石、中两千石,才有资格佩戴银印青绶。
魏延摘下绶囊,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块方形龟纽银印,龟纽覆圆甲,上施环级,龟首前伸,活灵活现。
魏延少时曾读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