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船队张开蓬帆,驶离北津,溯流南下,经过大半天的航行,于午后时分抵达小武陵乡。
此地是他一早就定好的船队夜宿之所,选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蔡升的别部就驻扎在此乡。
安排刘祝、王彊二人留守船队,刘景带着刘亮、于征、严肃前向别部营地。
其实对于带不带严肃,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带上。
刘修正像往常一样巡视营地,其头戴铁兜鍪、身披两当铠,右袖充以木橛,神情肃穆,凛然有威,周围士卒个个噤若寒蝉。见刘景突然到来,刘修心里颇感惊讶,立刻迎之于军门外。
“仲达,你怎么来了?”刘修问道。刘景毕竟是张羡身边的近臣,为了避免受到张羡的猜忌,军营建成后,刘景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见刘景与营将互称从兄弟,站在后方的严肃不禁若有所思。
刘景说道“我被府君举为孝廉、守酃县长,南下途中正好路过于此,便顺道过来看看。”
刘修听得一怔,接着叹道“仲达不满弱冠,便为‘墨绶’,不能不令人称叹!这要是放在古时,已是一方诸侯矣。”
墨绶即县令长的代称,他说这话倒不是夸张之言,古代一个子、男之国,也不过百里之地,与一县之辖相仿佛。
刘景笑着道“皆赖府君提携。”
刘亮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从兄有大才盛名,刘荆州前后数辟,最后更是许以举茂才、当阳令。舍当阳令而就酃县长,怎么看都是从兄吃亏才对,怎么能说是府君的提携呢?”
刘亮今年十六了,自追随刘景以来,顿顿大鱼大肉,身体长得很快,已有七尺高,看上去与成人无异,只是脸容稍显稚嫩。
这一年来,他可不是光长身体,每日读书练剑,孜孜不辍,成长极大,已非昔日统领诸童、以为部曲的竹马少年。
“还有这种事?”刘修一时间听得感慨不已。
刘景不愧是被族中誉为能够兴旺整个家族的人,竟引得刘表、张羡这两大诸侯争抢。
“比起当阳,我还是更愿意去酃县。”刘景又道“我们先进营,再慢慢详谈。”
说罢就像是军营的主人一样,和刘修并肩而行,踩着木板越过宽阔的壕堑,进入营中。
严肃紧随刘景之后,心中充满疑惑,他知道刘景和蔡升关系匪浅,并且还知道马周也在这座军营之中,本以为刘景此次前来是为探望二人,可观其言行举止,哪有半分客人的模样?
“难道……?”严肃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只是尚不敢肯定。
刘景漫步于营中,不住左右观望,记得第一次前来,由于建营时日尚短,虽有军营之森严,但却像是一个未完工的工地。
如今看上去就好多了,以员栅为墙,楼观处处,居处兵舍,井井有条,校场也经过平整,总算有了几分军营该有的样子。
不管是栅墙楼橹上的士卒,还是营中巡逻的士卒,皆统一戴兜鍪、被绛衣,腿绑行藤,身体情况和精神面貌都还不错,经过大半年训练,他们已经不再是乌合之众。
现在的问题是这支队伍极度缺乏实战经验,除了曾随他北上的三百人,与江上寇盗有过交手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打过仗,而未曾经过铁与血考验的队伍,很难称得上是精锐。
刘景横穿大半个军营,始终不见蔡升、马周的身影,扭头问刘修道“从兄,宏超、子谨在何处?怎么没看到他们。”
说道二人,刘修笑着回道“两人近来昼掌兵、暮读书,从无间断,现在这个时间,两人必是在舍中读书无疑。”
刘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刻苦,这都是从兄你的功劳。”
刘修摇了摇头道“他们以前也很用心读书,却没有这般刻苦,随你去了一趟北方,回来后态度大变,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