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李尔瞻的报捷文书通过八百里加急传到了汉城,信使的一路高喊,沿途的百姓也基本知道了朝鲜大军击退大明的消息。
刚开始听到大捷的李珲,还真以为击退了明军,但当他打开李尔瞻的书信后,虽然有所失落,但明军退兵了总算是好事,至于信中提及的援兵之事,他在原先五千人的基础上再加了五千人,并命令大军明早出发。
听到信使大捷的呼声,尹承勋等准备发动政变的南人与西人党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开始担忧起事能否成功。
但当打听到大捷的大致内容后,他们的担心也就荡然而去,而当知道大王准备再从汉城调派一万人去仁川支援时,他们知道起事的时机就要来了。
当看到前往仁川支援的军队出城后,尹承勋与本党的李元翼、李睟光等主要官员私下见了一面后,便悄悄见了西人党金鎏、李贵与金尚宪等人。
双方约定今晚酉时整从彰义门攻入王城,在负责守卫王城的训练大将李兴立的配合下,直接攻入昌德宫,缉拿李珲。
金鎏与李贵等人同尹承勋统一好意见后,便出彰义门来到了位于西郊的敢死队大营,里面还有早就等候在此的李珲侄子绫阳君李倧。
当西人党邀李倧一起政变时候,他并没有考虑多久便同意了,谁让李珲处死了自己的弟弟,父亲也因李珲的打压与迫害早逝,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哪天也被李珲给突然处死了。
对于这种性命随时处于不保状态之下的绫阳君李总来说,参与造反一点压力都没有,造反成功赢得一切,造反失败只当做被提前处死。
“大君,暴君今早又向仁川派去了一万军队,现在汉城防卫空虚,正是我们起事的大好时机,臣与南人党已经约定今晚七点从彰义门攻入昌德宫,缉拿暴君!”挥退众人后,金鎏朝李倧小声说道。
“好,依计行事,真乃天助我也!”李倧兴奋得用右拳大力击打左手掌。
“是,大君,到时候由臣亲自在前面带兵,大君在后指挥!”金鎏再次说道。
李倧看了眼金鎏后,朝他躬身行礼道:“那就辛苦金大人了!”
面对李倧的行礼,金鎏赶腰弯得更低道:“当不得大君大礼,只有臣亲自在前指挥才放心!”
“好,大明那边的战事到底如何了?”李倧起身后询问道。
“回大君,从仁川送过来的消息得知,明军在海上远远地轰击了几轮仁川城后就退走了,并不是李尔瞻说的朝鲜击退了明军!”金鎏如实回道。
“李尔瞻这个佞臣,谎报军情!”李倧愤恨地再次击打了一下手掌,之后再次询问道:“大业若成,大明那边该如何应对?”
金鎏一脸严肃地回道:“回大君,臣与其他人商议后,可接受他们的条件,但江华岛不能给他们,必须换成其它地方!”
“唉,没想到大业未成,祸事就先来了!”李倧十分不甘地说道。
看着李倧的神情,金鎏哪还不知绫阳君不想背丢失领土的骂名,作为臣子,自然要为君分忧,“大君,此事我们认为让礼曹判书李尔瞻出面最好!”
李倧眼神一亮,点点头笑道:“好,甚妥甚妥,哈哈哈!”
晚上七点,金鎏带着五百敢死队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彰义门之下,对了暗语后,城门从里面被缓缓打开,金鎏大手向前一挥,带头冲进彰义门,之后径直朝昌德宫跑去。
而此时的李珲,正在昌德宫内一边欣赏宫女跳舞,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时不时还哼上两段,哪还有之前的因战事而带来的紧张感。
已经年满四十六的李珲,越来越感到时间在快速飞逝,意味着可供他享乐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为了不浪费大好光阴,一有机会,他都会充分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