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论?爹,你不妨好好想想,近日京都城中两股截然不同的流言趋势控制了舆论走向,一方逼迫朝廷将我抓住后立即绳之以法。还有一部分百姓为了维护我的名声,日日前往各个府衙替我鸣冤!如此截然相反的态度,孩儿却能好端端的从宫里出来,您觉得,我凭什么?!”
苏蓁刚撂完话,却见苏慎儿起身对着老夫人和苏庭邺屈膝福身,柔声道,“祖母,蓁儿只是近来经历了太多,心情浮躁了些,并非故意顶撞,还请祖母和爹爹见谅。”
苏庭邺眸光森冷,蓁儿话中之意他心知肚明,可正因此,他更不容忍蓁儿踏进官场。
“长姐,你不必替我多言,明明就是爹不对,他怎么能横加干涉我的”
“你给我住嘴!”
苏蓁被苏慎儿略带威慑力的眼神镇住,原来她贤惠温顺的长姐也会有发飙的一日。
她坦然一笑,尽量将语气恢复平静,“您的思虑,蓁儿都曾想过,但我从未后悔。您可以不支持,但也请您不要横加干涉。朝廷中您讨厌的那些蛀虫,您因为有着太多软肋,因此清除不了,那我来!你畏惧的那些,我不怕!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祖母,保护好我娘,保护好这个完整的家。”
苏庭邺未察觉出苏蓁转变,不知她已经从末沉那儿得知太傅府近来发生的变故。
苏蓁话落,自顾自转身朝正堂外走去,末昇兄妹紧随其后。
她没有带着苏慎儿一起,是因苏慎儿终和她不同。
苏慎儿和她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名满京都的才女,一个是恶名昭著的纨绔子。
她死了、消失了都不要紧,但不能连累苏慎儿。
一众人等望着那四人离去的背影,皆若有所思。
老夫人说道,“庭邺,那齐弯的事儿,总归是瞒不住的。但她是罪臣之女,当年就该被流放。你若是为了那个孩子而给她一个名分,皇上那边总归是担不住的,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苏庭邺放在桌上的右拳收紧,老夫人之意,无非是让他去母留子。
“娘,齐振不可能叛国,他当年是遭奸臣陷害,他的女儿本就凄苦,我若违背良心,又如何担得起这太傅之名?”
向来不喜燕惠然的老夫人,如今却迫不得已站在了统一立场。
燕惠然的性子是不讨喜,但她好歹出自书香名门,身家清白,一直尽心料理着府上大大小小所有家事。每日晨昏定省从不曾缺过,对于她的喜好甚至比身边的嬷嬷还要清楚。
府里府外,无人不夸赞燕惠然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如此一想,老夫人倒觉得往日对燕惠然言语间过于苛刻了。
“爹爹,依慎儿看,您大可把人从青州接回来。毕竟这件事迟早会流传出去,咱们府上必须把握先机,不能被其他人引导。等人到了,咱们请大夫验证血脉,看看她究竟是人是鬼,到时一切皆可水落石出。”
苏慎儿话音刚落,沉默良久的安姨娘接话道,“大小姐说的对,老爷,那名唤齐弯的女子从始至终只是她一人所言,从未有人见过她的孩子。既然她说不敢让孩子露面,怕被我们迫害,那就将人请来京都试试真假。”
“”
苏庭邺犹豫了,若是假的,自然最好,顶多是他因被骗而寒心一阵。可一旦被证实,他和燕惠然的夫妻之情必定会再次遭受重击。
纵使他权衡几日,终无法下定决心。
不过蓁儿近日明里暗里、软硬兼施想要他选择燕惠然
“管家!”
“老奴在!”
“立即飞鸽传信给青州,将齐弯接至别院,再找几个大夫和丫鬟婆子侍奉着,等宫里的风波消停,再来处置此事。”
“是!老奴这就去!”
管家匆忙离开后,其他人也纷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