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那里面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在纠正苏蓁对他的称呼数次无果后,萧楚泓也只好由着她了。
“敌国将领。”
“啊?!西凉的?”
“恩,没错。”
“难道你留在此处的萧家军就是为了看守他们?”萧楚泓扭头看向她不语,她眨眨眼,“怎么了?如果是军中机密你就别提了,我酒量不好,万一被套了话就完了。”
“此外还有朝廷中的一些罪臣,他们每一个人,都和当年的嘉利关之变脱不了干系。”
“噢,这样啊,那你查到什么了?”
“左相背后,另有人指使,只是我查不到对方底细。”
苏蓁抿唇,这件事上次在将军府时,她就想告诉萧楚泓,但因为末昇和黎九的忽然闯入被耽搁了。
“八年前出事时正值乱世,即便他位列文臣之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冒着谋反大罪与西凉勾结。勤王的生母余贵妃,在萧元帅死后这些年,她父亲接管了洛祁将近一半兵权说来也怪,他们已经权倾朝野,为何死盯着你不放呢?就为了你手上的十万萧家军?”
“其实季孟平心悦我姑姑。”
“什么?你姑姑?!”
若她没记错,萧漠翰应该为萧家独子,没有兄弟姊妹。
“嗯,姑姑是我爹的义妹。她芳名丹颖,是洛祁建朝来唯一的女将军。她精通文韬武略,一身王者风范,巾帼不让须眉,即便与我爹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盛极必衰,她的倾城之容举世无双,再加上手握兵权,同样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和忌惮,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季孟平。”
苏蓁对于此人有所耳闻,丹颖驰骋沙场归来,换来的却是被全家抄斩,只因一封通敌叛国密函落到了皇帝手中。
但她记得此事证据凿凿,丹颖没有反驳,甚至当众承认了此事。
“她没有通敌吧?”
“姑姑原本应与我爹结亲,可是阴差阳错,我爹爱上了我娘,向皇上请旨赐婚。姑姑自然不愿,却也挡不住我爹以赫赫战功换来了赐婚圣旨。在我爹娘成亲后,姑姑大病一场,清醒后决心远赴沙场,硬生生拿下了洛祁第一女将军的荣誉。
记得姑姑说过,她要走遍她的心上人走过的路。
回京后,她买下了将军府旁边的宅子,但她从未踏进将军府半步,就连我爹上门也不肯相见。季孟平早年间便对姑姑起了歹心,三番五次登门拜访,却被姑姑打了出去。之后没多久,我爹和姑姑一同征战漠北在这期间,发生了那件事。”
萧楚泓忽然停住脚步,眸色悲痛伤感,“姑姑孤独了一生,她没有家人,所谓的株连九族,也不过只有她一人罢了。我记得她被处以绞刑那日,娘带着我去了刑场,亲眼看着姑姑被杀。”
他隐在袖袍下的手不住颤抖,好似又看见了遍地的鲜血,以及她临死前对着他们灿烂凄凉的微笑,让他此生都难以忘怀。
苏蓁的记忆也清晰了起来,“我记得在丹颖将军死后,下了三日三夜的冰雹,砸毁了不少房屋,甚至伤及了无辜百姓。”
难怪萧楚泓会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将她劫走,原来还有这一层缘由。
“季孟平害了我姑姑,又害我父亲及上万百姓,他万死难赎其罪!”
萧楚泓眸中迸发出凛然杀意,快速隐藏后恢复平静后,犹如一潭幽深湖水,可随时将人吞噬。
“你是说通敌密函是他伪造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苏蓁欲再追问,却见前方引路的守卫停下了脚步,打开机关,石门缓缓朝上开启,‘轰隆隆’的声音异常沉重。
石牢里面乱糟糟的,有不少人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躺在稻草上,有的人胸口没有起伏,应已没了气息。蹲坐在角落里的蓝衣少年听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