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本就不相信桑森,见他捉不来凶手,更怀疑这是他自导自演的捉贼把戏。
桑森恼羞成怒,挥着袖子吩咐道:“找!都给我找!我就不信他们能从这座山上离开!”
山匪们很快行动起来,除了一些看热闹的手无寸铁的村民,还有就是看管秦扶清的人,伊夫人哭的昏厥,暂时被请去休息。
关凯带人给棺材里的寨主烧香,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包围圈。
“射!”桑森一声令下,无数支羽箭从树林里射出,将高台上的众人钉在地上。
“有埋伏!杀!”关凯也是山匪里的老油条,警醒并非常人,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桑森的策略,第一时间掀起寨主的棺材盖,挡在众人身前,接着纵身跃下高台,竟先奔着手无寸铁的山匪而去。
秦扶清蓦然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一颗人头带着温热的血在半空中停留一瞬,接着咕噜噜落地滚落到老树虬乱的树根之中,卡在那里,死不瞑目。
厮杀和惨叫声交替着在耳边响起,有人砍下火把,大火轰然而起,秦扶清就在这片空地里悬挂黑板教山匪认字,就在不久之前,这片山林还是安宁的。
可现在,秦扶清被人按低了头,“趴下!”
他下意识地听从照做,被人裹住在地上滚了几圈,“爬!”
秦扶清一边挣脱手上绑着的绳子,被绑本来就是做戏,一边双膝快速朝前爬,高台之下的空隙,竟成了他的短暂逃生之地。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秦扶清第一时间听出是玄鹤道长的声音。
玄鹤道长呼吸急促道:“我去等你,见你没来,就知道肯定出了意外。他们没伤着你吧?”
秦扶清有些惭愧,他骗玄鹤道长是真的,玄鹤道长对他的师徒之情也是真的。
“师父,对不起……”
“罢了,你一个书生,又不是什么武夫,我早该想到的,也怪我,一直藏着掖着不教你本事,不然你肯定能跑走的。”玄鹤道长对秦扶清充满了自信,能找到这个徒儿,算是他一生都难得的幸事。
外面空地上烧起来了,大火遇到秋日里的落叶干柴,烧的很快,桑森和关凯两伙人打的有来有回,惨叫声不绝于耳。
玄鹤道长紧紧盯着外面,“这里躲不长久,一会儿见机行事,咱们得赶紧跑路。”
“嗯嗯,师父,我都听你的。”
“没事,你不用怕,大不了咱们就继续留在山上做山匪,师父有本事,他们舍不得杀我……”玄鹤道长絮絮叨叨地,不知道是在安慰秦扶清,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其实也很害怕吧?
秦扶清和玄鹤道长趴在一起,问道:“师父,你能跟我讲讲你的本事是怎么学来的吗?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让我学呢?”
玄鹤道长看侧身趴在自己身旁的徒儿,他眸子还是那样明亮,像是从没受过伤,也不怕受伤的模样。
单是看秦扶清那双眼,玄鹤道长就觉得,这孩子跟他并非是一路人。
他的本事是怎么学来的呢?
山火烧起来了,气温都变得灼热烧人,玄鹤道长好像又回到那个逼仄的房屋。他双手双脚被紧紧绑住,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烧红铁烙……
自打玄鹤记事起,他就是个乞儿,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路过一间荒废的庙,生下来他,甚至没为他剪去脐带,就在庙外投河自尽。
玄鹤被附近的好心农妇收养,养他到三岁,家道中落,旁人道被捡回来的孩子是煞星,于是玄鹤的养父便将他抱去集市,卖给杂戏班子。
玄鹤命不好,被卖去的并非正规杂戏班子,而是以畸形、猎奇为噱头的杂戏班子。里面表演杂戏的孩子,要么瞎了眼,要么少了腿。
班主说,这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