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锤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了,他无力地跪在地面,不敢置信地看着变了模样的村庄。这是他的家,这是他长大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人呢?”
两个村民还在一旁商量,要怎么才能报复到桑森,是告诉村民此事,号召大家一起,还是怎么样。
秦扶清给他们出主意,“你们就是号召村民,他们手无寸铁,也打不过全副武装的山匪。如今山上寨主被害死,桑森联合伊夫人夺权,他就已经算是寨子的话事人了。单凭你们这些村民想要报复他,估计很难。”
“那又如何!他这个畜牲,连自己的父老乡亲都下得去手,我们要是不杀了他,难咽下这口气!”
叹了一声,秦扶清道:“我不是不让你们报仇,只是单靠蛮力与他们硬碰硬,这并非明智的选择。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小先生,你也与桑森有仇吗?”
秦扶清沉默,他与桑森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被桑森临时拐上山,耽误了原本的行程。其实并未对他有什么大的影响。
就当是旅程中出了个意外,让他见识到世界的另一面。
秦扶清一向乐观,即使是一瓶打翻的牛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是,能试试用牛奶洗手的滋味了。
所以秦扶清不恨桑森。
他只是怜悯山上被他蒙骗的人,他是可以一走了之。
然后呢?那些暂时被他护住的女子们怎么办,这些无辜受骗的村民,难道要渐渐拿起屠刀,手染鲜血,到死都不明不白的吗?
“我与他无冤无仇,你就当我爱多管闲事吧,”秦扶清无奈自嘲,他确实太心软了。
“不管小先生目的是啥,只要你也想杀了桑森那个畜牲,咱们就是一伙人,小先生,你有什么法子对付他?”
秦扶清看一眼跪地迷茫的铜锤,带着二人走的远一些,然后才道明山上的形式。
概而言之,乱。
山上的形势比山下的还要乱,而且这乱不知要持续多久,可能会流一波血,可能会死一些人,权力的更迭总不会那么顺利。
所以玄鹤道长才会选择在这个时机趁乱下山逃走,因为只有这时候,山寨才会显露出弱点。
既然形势混乱,秦扶清就打算浑水摸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两个村民听他说了一遍,一头雾水,虽然跟着秦扶清认过几个字,可他们顶多会写自己的名字。
什么浑水摸鱼什么相争,“那是啥意思?”
这时铜锤走了过来,他扑通一声跪在秦扶清面前,“求求你,把我爷爷奶奶和妹妹都给救出来吧!”
这孩子,总算在悲惨的现实面前低下头颅。认识到自己全家是在什么样的魔窟里了。
土匪的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温情?和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有什么温情可讲的呢?
秦扶清看着铜锤,脑中灵光一闪。
是夜,山寨到处燃烧着火把,原本供人高坐的木台上,放着一口巨木做成的黑棺材,堂而皇之地摆放在众人面前,供人瞻仰。
伊夫人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白色的面纱遮去她大半的面容,可众人依旧能从她的身段和露出来的半张脸窥见惊人的美貌。
她无疑是美的,尤其是柔弱地趴在棺材上,为她的亡君哭泣的时候。
桑森在一旁低着头,神情悲伤:“寨主向来身体很好,身强体壮,从未有过什么病症,可就在半个月前,他身体状况急转而下,短短几日,就发展到卧床不能起身的地步。我们寨子正值风雨飘摇之时,寨主忧心各位兄弟,从未对外提起,只让我从山下绑几个大夫回来给他看病……”
“没想到,没想到寨主竟然撑不到大夫回来,半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