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二十多户人家,只有徐大新家里送孩子读过两年书,人家祖上以前当过兵,抢过王府,有点小钱,咱们有啥?你看咱村里其他人,有哪个送娃娃去读书了?”
他们方圆十里,最近的私塾在白鹤滩,光是束修都要二两银,三条肉干。
他们全家一年都不见得能吃三条肉干。
王丽梅呜呜地哭了起来。
秦春富心里难受,又安慰起妻子,“你当我不想让石头去读书吗?咱不是不想,是没那个命……”
命,什么是命?
秦石头听着他爹娘窃窃私语,无声地泪流满面,心口比黄连还要苦。
生在即使是孤儿也能接受义务教育的时代的时候,她从来没意识到读书竟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当他重新拥有一次开局的机会,这次和上次不同,他父母双全,兄弟姐妹都有,对他来说是绝佳的开局,可在读书一事上,又呈现出和上一世截然不同的情况。
这就是命。
难道就要这样认命吗?
安分守己,为爹娘着想,做个农民,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他打心底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认命!
秦石头死死地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丝毫不敢放松,生怕自己哭的声音让爹娘听见了。
又是七八天过去。
王丽梅兴许是被丈夫说的死了心,没提起分家的事,也没再说过让石头读书的话。
这一日,小舅舅王立来卖杏儿经过青牛村,又送来一小篮杏,顺便提出要把秦石头接过去住一段时间的事情。
六月要农忙了,家里离不开人,别看石头小,他一走家里多出不少活。
秦春富道:“让他去玩几天就回来吧,快割稻子了。”
“姐夫,我省得,到时候亲自把石头给送回来。”
秦石头装了两身衣服,交代一巧三巧怎么照料母鸡,便跟着小舅舅离开家门。
王立来挑着担子卖杏儿,前头挑着的是桃,后头挑着的是杏。
两担子加起来,起码有百十来斤,他才十五岁,挑着轻轻松松。
秦石头想,是不是干活多就厉害一些呢,要不然哪来那么大力气?
等他跟着小舅舅卖了两天杏,他就知道舅舅为啥那么大力气了。
果园里的果子扎堆熟,一旦熟了不摘下来,就啪嗒掉地上摔烂,没法再卖,好点的留着自己吃,坏的就只能扔了浪费。
那浪费的不是杏儿,是全家人一年到头的心血和经济来源。
女穿男:农家子的科举青云路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