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元前脚刚走,后脚王妈妈托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走入房中。
林雁语可没忘,方才她是如何把她捆在床上的。
面对王妈妈那张谄媚的老脸,不禁愈加厌烦。
一口气将安胎药喝完,便将人赶了出去。
她倒没有怀疑过何之元别的,现在何之元是刀殂,她是鱼肉。
若他真的想对孩子如何,她毫无抵抗之力,他没必要骗她。
且有了这个孩子,何之元又多了一个威胁她就范的强有力筹码。
不知是不是安胎药中有安神的药物,她才喝不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好眠,睡醒后,头晕胸闷减缓许多,最让她惊喜的是,小腹中那股教她心慌意乱的闷痛感消失了。
恰王妈妈带着小丫鬟来摆晚饭,她才知道她竟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王妈妈腆着一张老脸,走到床前将帐子挂在小银钩上。
“夫人,您醒啦,今天晚上的饭食,都是老奴为了配合您的口味,亲自去小厨房置办的。您起来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林雁语刚睡醒,人还未完全清醒。
她一脸懵然,愣愣看着王妈妈开合的嘴,不作声。
“老奴也怀过身子,知道怀身子的妇人,这时候最喜欢吃瓜果,老奴就教我不成器的外甥,去寻了个家中许多果树的果农,夫人您吃完饭要不去见见?”
王妈妈的脸簇成一朵老菊花,嘴角快咧到后耳根,不过那笑细看有些僵硬。
“大人临走前,说怕您无聊,教我带您去小花园逛逛。您就当做是顺便的,看看夫人您想吃什么,就教那果农明日现摘新鲜的送过来。”
眼见王妈妈的笑要挂不住了。
“罢了,你既这么说,用完饭就去问问有甚瓜果吧。”
林雁语怎会不知王妈妈这番情态为哪般。
不就是知道把她得罪狠了,怕她往后会报复吗?
说到底,若没有何之元的支使,一个老妈妈怎会有这个胆子。
再说了,何之元说把院子里的侍卫撤了,允许她在府中随意走动,她也不知真假,确实要出去看看。
王妈妈见她答应,霎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真诚了两分。
“老奴先服侍您更衣。”
说着,她剥掉了那件软绸纱大袖衫,从贵妃榻上拿过一件暮山紫杭绸褙子,展开给林雁语穿上。
林雁语抬起袖子打量了两眼,微不可察对王妈妈笑了下,没有作声。
她心里有事,匆匆用完饭,拎着裙摆便迫不及待踏出卧房。
如何之元答应的那般,门前和院中看守的侍卫,果然已经被撤走了。
只垂花门处有侍卫把守。
申时,日已西斜,温暖不灼人的金光,给海棠花层层叠叠的粉白铺上一层金色。
林雁语伸手掐下一朵海棠,心中郁郁,暗想也不知自己在高兴什么,就算把看守在卧房的侍卫撤了,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是把鸟笼子,换成狗笼子罢了。
王妈妈垂首默默跟在她身后,不敢多口多舌,生怕真的教这位厌了她。
说真的,她是打心底佩服这位,到底是给他家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汤?都有身孕了,也不改初衷,非要娶她过门。
王妈妈抬头瞥了一眼,粉雕玉琢的女郎颦眉,一脸哀愁的拈着一朵海棠花。
她迅速低下头,是了,她要是男人,她也喜欢。
“夫人,您要是不想逛了,咱们就去垂花门吧,我大外甥带那果农,在二门处等着呢。”
林雁语心中烦闷,本想说算了,但转念一想……
她抚着平坦的小腹,长出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