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章察觉李宴齐神色带有强烈攻击性,忙从旁打圆场,扯着李宴齐的手臂,将他往深檀色的圈椅上让。
“这么多空椅子,一个个都站着作甚,不嫌累吗?”
像他才是主人似的,转头去招呼钱三文,“老钱,你也坐下。”
又指着地上的脸都肿了半边的丫鬟,训斥道:“不怨你家老爷打你,没看到爷们儿都在这站着吗,还不赶快去泡几杯好茶来。”
那丫鬟方才听要将她赐给李参将打杀,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此时听蔡章的训斥,亦如蒙大赦,一溜烟自去泡茶不提。
蔡章的目光在都不作声的二人之间睃巡,“好了好了,有甚大不了得,别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我今日就做一回中人,给你俩说和说和。”
李宴齐一手搭在檀木椅扶手上,勉强扯出一丝笑,说道:“蔡大人的面子,宴齐肯定是要给的,只是我夫人昨日回去后,便要上吊寻死,我好不容易才将她劝住,现在估摸还在家中哭呢。”
蔡章大惊:“这、这是为何?”
钱三文亦满面震惊,“什么?”
李宴齐嘲讽的勾起了一侧的唇角,乜斜着一双凌厉的凤眼看钱三文。
“钱大人刚刚没听到那丫鬟说吗,她在钱小姐的指使下,去弄脏了我夫人的衣裳。”
“这、这不是因想送你夫人衣裳,怕她不收吗?”
李宴齐冷笑出声,索性转过身面对钱三文,质问他。
“钱知府在说笑吗?别说我夫人不差贵府那几身衣裳,如若是为送衣裳,为何那王妈妈剥我夫人外袍,不给替换衣裳还拿走我夫人的衣裳?又要引钱知府族内子弟去我夫人厢房!请问这些钱知府又作何解释?”
“李参将别不是唬人吧,我在府衙前堂后宅并未听到此风闻啊!”
恰此时,方才那禀报昨日事由,又挨了打的绿衣小丫鬟,端着泡好的茶水战战兢兢进了正堂。
钱三文一指那丫鬟,喝问道:“你说!昨日后宅的赏花宴,有无闹出甚龌龊风闻?敢撒谎一个字,立时就将你提脚卖了。”
那丫鬟方才本就被钱三文吓破了胆,此时更是骇得面色煞白,跪在地上抖若筛糠。
“没、没有!真的没有。”
钱三文一双三角眼望向李宴齐,“李参将你可听到。”
李宴齐轻呵一声,手肘压着腿,往钱三文方向倾身,漆黑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人。
“昨日没出事,是因为我夫人多行善,善有善报,有来客赠我夫人衣裳助她脱困。如果不然……”
“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他的双眸像是漆黑的旋涡,氤氲着浓郁的杀意。
钱知府瞳孔微缩,后背的汗毛乍起,他看懂了李宴齐的言下之意: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钱三文气势先弱了三分:“非、非我我不想给李参将交代,实在是那王妈妈昨夜已失足淹死了。”
李宴齐将迫人的目光收回,歪倒在檀木椅一侧的扶手上,冷笑道:“呵,这是不是所谓的人贱自有天收?再者说,那老虔婆一个仆妇跟我夫人有甚仇怨,别不是被什么奸宄之人指使的罢?”
这话说的就极其不客气了,钱三文面上挂不住,想开口驳斥。
蔡章适时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此事就是那老妇在中间藏奸使坏,她既已身死,也算是遭了报应,但李夫人此番遭遇,也是老钱你御下不严,李夫人的衣裳钱,该是你们赔偿,老钱你可不许小气。”
钱三文脸上不好看,牵着一边唇角,皮笑肉不笑,说道:“一定一定,这是我们该补偿李夫人的,我等下便封一千两、再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