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死。」花容直截了当的一句话,首先让季安妮放下心来。
「还有呢?」季安妮当然也知道花容的话只说了一半。
花容续道:「如果太后要杀国师,早在刑场上就动手了。既然现在太后留了国师一命,我们就可以暂时当国师是非常安全的。但即使不死,即使安全,也远没有娘娘这么幸运,能毫发无损地被送回来。太后大概还有什么打算,很可能……和宝贵妃有关。」
「难道她想杀了宝娘娘?」季安妮现在想什么都往最坏的方面想。今天在刑场上,当她真正见识到刽子手、斩头刀之后,才终于对杀头有了一个非常清楚的认识。特别是当康孝荣的剑向她喉咙刺来的那一刻,她甚至真的以为自己会那样死去。
回忆起不久前在刑场上的每一幅画面,忽然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一切就好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把自己深深魇入其中。
下意识抚了抚额头,清晰地感觉到一阵针扎般的痛。
花容的声音低低从耳边传来:「娘娘,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吧。」
「好好休息?」季安妮发出一声冷笑,「什么休息……我现在甚至连闭眼都不敢,害怕只要自己稍微闭上眼睛,再睁眼时,面对的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昨晚一切还是那样平静,我还像往常一样睡下,但被一个噩梦惊醒以后,才发现世界都已大变……云真居然已经被押到刑场砍头去了……我怕……怕自己再睡一觉……不仅是云真,就连宝娘娘,也都深陷危险之中了。」
讲到这里,季安妮的身子一阵摇晃,眼看就要摔倒。
「娘娘……」花容急忙扶稳了她,「你太累了,不要勉强自己。就算你现在再担心,再着急,也都无济于事……只有等太后一方有什么动静之后,我们才能寻思应对的方法。」
「花容,我还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好,只要是自己能做的,只要是可以帮助云真,可以帮助宝娘娘的事情——季安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越是到了这种时候,才越感到自己的无用和柔弱,甚至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娘娘,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看清这个皇宫。」花容扶紧了季安妮的手,贴在她耳边道,「如果娘娘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之中,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不知道自己可以拉拢多少人心,聚集多少力量的话……不要说救国师和宝娘娘,就连娘娘你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什么人给暗算了。」
「花容……」季安妮轻轻低唤一声,其实她很怕花容这样认真地对自己讲话。
每当这时,她总有一种自己被操纵的感觉。自己总是不自觉地被花容的话引诱,按照她教给自己的思路去思考。季安妮明白这很危险,但此时此刻,她却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人可以像花容这样为自己擦亮眼睛,指明前路。
「花容,你是太后安插在我身边的吧?」季安妮低声问。
花容本是天宁公主的侍婢,但却在自己被封为皇妃后,成了自己的院内的宫女。太后为什么留花容在自己身边?花容的一举一动,一句话一个字,是否都是一张细密的网?
「娘娘,奴婢知道你还不信我……」花容低声叹了口气,神情虽然略带哀伤,但目光中却始终闪动着敏锐的光芒,「但是娘娘,你多听奴婢说一句,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如果你认为奴婢有所欺骗隐瞒,大可选择不信,但不要连听也不听呀……」
季安妮不得不承认,花容仿佛早已看透她的心,看透她置身浓雾之中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这个时候,真的很需要有人来为自己解答一下,自己身在何处,去往何方,哪条路上有豺狼,哪条路上有同伴。
花容忽然问道:「娘娘,既然当初公主带你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