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听到这话,李善长又有些按耐不住道:“即便如陛下所言,陈光劝阻陛下亲至北元,并无过错。”
“可他当庭非议齐国公之忠心,也自有文武相争之意!”
“如今武将勋贵皆不在朝,唯一一名国公武将也被陈光等人逼的辞官致仕。如此,那些人接下来自然是要掌控朝中权柄,以致左右皇权!”
“可是李先生,陈光今日所为,并无明显过错!”
“嗯......”
听到朱标这话,李善长猛的一顿,再难继续控诉陈光等人的过失。
愈发糊涂之下,李善长甚至有些失礼,直勾勾盯着朱标。
就好像朱标是被鬼上身了一样,想要探清朱标如此反常的缘由!
毕竟李善长很清楚,朱标从不是仁慈之人,更非软弱之辈。
当初勋贵案时,朱标执意斩首数名不法勋贵。
后来凤阳案,朱标更是将凤阳上下百余名官员尽数斩首。
怎么看朱标也像是仁慈软弱的君王。
可偏偏眼下,面对陈光等文臣的公然试探,朱标怎的就跟改了性子一般,能如此宽纵。
“陛下.....”
“老国公以为,父皇在位时,我朝朝堂是何情形,百官又是何种心境。”
“嗯?”
见李善长有些不太明白,朱标索性挑明了道:“若此时父皇尚在京城,陈光等人可会如此?”
“自然不会!”李善长想都没想,直接开口。
“若太上皇在京城,莫说陈光等人,任谁也不敢生出试探皇权之心。”
“也正因太上皇不在京城,陈光等人欺陛下年少,这才敢无所忌惮!”
“老国公之言,朕却不能苟同。”朱标笑着摇了摇头,旋即用带着开玩笑的口吻,缓缓说道:“太上皇在位时,我大明朝堂自是严肃庄严。”
“只不过太上皇天威太盛,朝堂气氛也太过严肃,百官甚至有人人自危之意。”
“当时朕为太子之时,也曾出言劝谏。可父皇总用苍蝇不叮无缝蛋当借口,言说那些官员若无不法,自不会心生恐惧。还说人人自危者,都是心中有鬼,祸乱朝堂之人!”
“嗯.....”
李善长、刘伯温对视一眼,心中无比相信这话是出自老朱之口。
毕竟老朱那嫉恶如仇的性子,早年间近乎将朝中官员视作仇敌,甚至有些时候治政亦如治军一般严厉刚猛。
至于朱标所言,洪武年间朝中官员人人自危,李善长二人更是感同身受。
莫说是朝中那些个官员,即便是他们二人,先前也被老朱那无上天威弄得有些如履薄冰。
“所以陛下是打算....”
“正是。”不等刘伯温说完,朱标微微颔首道:“洪武一朝,大明朝堂太过严肃。如今朕登临皇位,自是要让我大明朝堂松快一些,也让朝中百官随意几分。”
“毕竟太上皇也想让朕当个守成之主,而守成之主最应该做的,便是宽容仁德。”
“故而!”
朱标着重看了眼李善长,“此次陈光等人或有不恭,可朕却也不打算当即严惩于他。”
“毕竟不能让朝中百官以为朕和太上皇一样,也是刚猛独断的雄主。”
“朕要作一个仁君,即便或许会被宵小之徒视之为软弱无能!”
“啧.....”
听朱标说完,刘伯温不免有些咋舌。
就凭朱标有如此见识,能说出如今这番话来。
怎么看朱标都不是仁慈软弱之君,应当说朱标乃是胸有韬略的英主。
倘若真有人将朱标的宽仁视作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