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廓理了理被邓愈弄皱的领口,满不在乎应了一句,便又重新坐到了篝火旁。
见此情形,徐达自然知道扩廓心头不满。
毕竟历朝历代,降将都是最难当的。
惹人憎恨不说,稍有差错便会被人构陷心念旧主。
如今他们都已经到皇城脚下,可邓愈偏偏此时来了这么一说。扩廓自然以为这是他们这群淮西老将在向他示威。
扩廓心中介怀,也属实是正常。
“左将军,给扩廓将军赔个不是!”
“让我给他赔不是?”
“快些赔礼!”
面对徐达的催促,邓愈一脚将踹飞脚边石块,旋即背过身子没好气道:“大将军要罚便罚,让我给这元狗赔不是.....”
“大将军不如杀了我!”
“那本将今日便行军法!”
就在徐达抽出长剑的瞬间,冯胜、李文忠、顾时等将帅见状忙挡在邓愈身前。
同样是听到宝剑出鞘的凄寒之声,邓愈满脸难以置信,缓缓转头看向徐达。
他当真没想到,自己同徐达数十年的交情,没想到竟因自己一时失态,徐达竟要对自己行军法。
更让他不满的是,徐达为的,竟然是扩廓这个降将!
“大将军要杀便杀,末将要是皱一下眉头便不是带把的汉子!”
“你还不知罪!”
“知个鸟的罪!”邓愈冷哼一声,看向静坐篝火旁的扩廓怒声斥道:“这元狗先前领兵杀了咱大明多少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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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诸将的父母,哪个不是死于元廷之手!”
“最他娘可气的是咱们爷们都把他们赶回草原,可他们还能反过来祸害咱们!”
“我家女儿.....我家女儿.....”
邓愈心头委屈,猛的堆在地上,恨恨说道:“我家女儿被责令出家,这他娘的还不如给她个痛快!”
直到此时,众人这才明白素来沉稳的邓愈为何会如此失态。
说白了,还是因自己女儿的事。
扩廓的妹妹乃是秦王正妃,邓愈长女乃秦王侧妃。
如今秦王侧妃被逐出皇家族谱,被朱标责令到尼姑庵中削发清修。
邓愈不敢怪罪朱标,自然将矛头对准秦王妃,怒火也自然迁移到扩廓身上。
而且!
先前朱标还在北境时,邓愈也知道自家女儿行为失当,理应被罚。
即便朱标将他女儿斩首示众,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可偏偏朱标的惩治竟是责令出家。
自家女儿什么脾性,邓愈再清楚不过了。
让邓氏出家受苦,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更让邓愈心头不爽的,还是他在回京途中听闻秦王朱樉同秦王正妃王氏,同行泉州。
听到扩廓的妹妹同秦王夫妻情深,相濡以沫。
再想想自家女儿在尼姑庵中受苦。
邓愈不知怎的,胸口好似被一块石头堵住,怎么都不痛快!
所以今日,他才借着酒劲儿,将心头所有怒火尽数倾泻在扩廓身上。
“还望大将军饶恕左将军。”
“还望大将军开恩!”
一时间,顾时、傅友德、耿炳文等侯爵将官齐齐跪在徐达跟前。
可饶是如此。
手中提着长剑的徐达却没有半点罢休的意思,反而步履坚定,缓步朝面前的邓愈走去。
见此情形。
顾时、傅友德一人一边,死死拦在徐达跟前。
他们当真想不明白了!
虽说徐达身为中军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