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以保虎子。”
“没错,佛经中萨埵三太子固然慈悲。可与此时情形,却不适用。”
朱标目光微沉,看向铁铉郑重说道:
“以身饲虎,身灭,虎亦不绝。”
“纵然恶虎一时怜悯,放过其家人。可不日之后,恶虎若再有恶意,其家人终究难逃虎害。”
此话一出,铁铉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形微顿,眸光深邃,呆呆的看向朱标。
也是此时,朱标语调愈发深沉,看向铁铉继续说道:
“如今情形正是如此。”
“纵然你铁铉一死,能为凤阳百姓换来一时之太平。”
“可贪官恶吏不绝,你铁铉的性命,又能给凤阳百姓换来多少太平时光?”
“还是说,你铁铉希望用自己的性命,唤醒贪官恶吏的慈悲?”
闻言至此。
铁铉似醍醐灌顶一般,当即跪地,冲朱标朗声说道:
“殿下,臣铁铉,有罪!”
铁铉眼中闪着泪光,继续说道:
“中都营造主司田广曾向臣保证。”
“只要臣认罪,他便归还百姓田产,让我县百姓自给自足!”
“糊涂!”朱标当即冷声呵斥:“你与田广达成交易,何异于与虎谋皮,抱薪救火!”
听到朱标训斥。
铁铉非但没有心生惭愧,反而目光灼灼,迎着朱标的目光直接看了过去。
“敢问殿下,臣可还有其他选择?”
“与田广达成交易,臣自然知道此举乃是与虎谋皮。”
“可此举,依旧能给凤阳百姓换来些许太平时光。”
“若臣死后,田广不归还百姓土地,或者日后田广再行欺压百姓之举。”
“臣之同好便会拿着臣生前写好的罪状,进京状告田广。”
“如此,田广投鼠忌器,便会对临县百姓宽仁几分!”
听出铁铉言外另有深意,朱标也不急着打断。
也是见朱标静静的看向自己。
铁铉抹去眼角湿润,沉声说道:
“可若是臣状告田广,揭露田广等中都官员种种不法行径,又能如何?”
“将田广等中都官员赶尽杀绝?”
“可那之后呢?”
“新官上任,数月勤勉,不一样还是会跟田广一样,继续欺压百姓。”
“甚至变本加厉,比之田广尤甚,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如此,凤阳百姓哪怕一朝一夕的太平时光都是没有!”
语罢,铁铉胸膛剧烈起伏。
似乎刚刚那番话,在他心头积压多年。
此时尽数说了出来,铁铉整个人也觉得畅快了许多。
而听到铁铉这番话。
饶是朱标也不得不承认,铁铉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这样的想法的确太过激了些。
想来也对。
能把开国皇帝的排位挂在城头,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是个过激之人。
“那你现在为何又要状告田广?”
铁铉眼眸一滞,看向朱标沉声说道:
“只因殿下方才说,愿粉身碎骨,换天下百姓太平。”
“臣以为,若太子勤政为民,或许能给凤阳百姓带来数年太平。”
“数年太平?铁铉,你未免太小瞧孤这个太子了。”
朱标拉着铁铉的胳膊,径直朝院外走去。
“看见了吗?”
“看....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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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白了铁铉一眼,朗声说道:
“孤要的,不只是百姓数年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