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城头之上,严奇高声和城头上的众将与军士简单解释两句,说明自己刚才被牛皋引走都发生了什么,还顺便夸奖了段、骆二人一番,方才笑着来到垛口边,手扶着垛口向下观望。
而一旁的段志和骆敬德面色却是一凝,同时迈步凑到严奇身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严大哥,你真没看出来啊,还是假没看出来,城下这些队人马别看喊得激烈,可却都是佯攻啊,那些攻城器械一样都没前推。”
“是啊,大哥,我们还以为他们这是分兵之计,将您引走之后,再用佯攻把我们拖在城内,好分别击破,可现在您平安回来,我们一时也猜不出究竟是什么计策了。”
严奇看看左右这两位兄弟,又望了望站在远处的其余军卒,随即低低的声音说道:“还能是什么计策,刚才那个黑炭头引我走,就是为了放我回城,他们倒也不求我归降献城,但希望我能放弃益阳城,退守洞庭湖内。”
段忠和骆敬德闻言剑眉倒竖,“嘶,大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事情一旦败露出去,大寨主那边怕是说不过去啊!”
严奇微微摇摇头,“这事其中的缘由颇为复杂,一句两句的我也解释不清,待此战结束后,咱们兄弟再详谈此事,简单说就是故人情分罢了!”
“就这么简单?”
“如果仅仅是那个黑厮的话,就这么简单,他恐怕也就能想到这么简单,可是你们别忘了,这黑厮可是岳飞派来的,咱们这位精忠大帅可不是凡人啊!他们在冲着故人情分放咱们一次的同时,也是希望我这心中能有一丝动摇,没准到时候湖内大战的时候还能助他们一臂之力,再不济还能用一次离间计呢”,严奇说着嘴角浮现一抹轻笑,望着城下佯攻的大军默默无言。
一旁的段忠和骆敬德听严奇如此说,也知道现在这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只能看自己这位大哥会如何安排了。
而严奇此时却双目平静的望向城下佯攻的众军,就在这时严奇忽然感觉眼角闪过一道寒光,凝神循着寒光看去,就见佯攻大军之后,一面大旗迎风飘扬,旗上写斗大一个施字,旗脚上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一员大将,此时正张弓搭箭瞄向自己。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岳家军中军副统制施全,想那施全当年可也是武举出身,开封城内三千举子之一,也是弓马娴熟之辈。张弓射箭自然不在话下,当严奇看向施全时,施全微微一笑松手放箭,一支狼牙箭离弦直奔严奇而来。
那严奇还能傻站这等箭啊,抬手推开身边的段忠、骆敬德,紧跟着自己向一旁扑倒,施全这支箭由打刚才严奇站着的位置划过,钉在城门上的廊柱之上。
一旁的段忠和骆敬德看着那一箭都感觉一阵后怕,正欲站直身形向下观望,却听严奇高声招呼道:“众军!速速举盾!防箭!”
随着严奇话音落下,城楼上的军士纷纷取过一旁的盾牌,或搭在垛口,或举过头顶,或斜立墙边,一面面盾牌眨眼间就将城头包裹起来,一众军士和严奇、段忠等人都躲在盾下。
而就在盾牌遮蔽严奇头顶的天空后,只听得城下弓弩之声不绝,一阵箭雨席卷益阳城头,那经由强弓硬弩发出的利箭凌空落下,砸在盾牌上发出剧烈的响声,甚至有几位军士托不住盾牌,承受不了盾上传来的巨力,使得盾牌跌落一旁,紧接着这位军士就被箭雨乱箭穿心,甚至他身边的几位手臂、大腿都有擦伤。
一连三次弓弦声响过,这落在盾阵上箭雨才渐渐停歇,紧接着一阵鸣金之声响遍战场,城下大军缓缓退回大营之中,严奇、段忠几人缓缓起身,在盾阵之后露出半个脑袋,由垛口向外看去。
在确定大军真的撤退后,几人才稳稳当当站直身形,段忠拍拍身上的灰尘,才在严奇身边低声道:“大哥,这岳家军真是名不虚传啊,久闻精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