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岳飞在定下的这条连环计,说是刻意为之也可以,说是信手一步闲棋也不是不行,毕竟这玩弄人心的计策,一旦见效会有大成效,可要是两人之间足够信任,甚至哪怕一方够大度,那这计策都不会成功。
尤其是今日在关外那一战,岳飞看钟相的反应,就猜出他心中还在犹疑之间,所以岳飞以为关内就算生变,也要在让这怀疑的种子再长两天,甚至自己还要再找机会施几次肥,因此在撤兵回营后,岳飞也就仅仅派了张保一人,在剑门关下探听关内情况。
这钟相和孔彦州争吵的时候,张保自然是听不到什么,但是孔彦州的手下和钟相的亲卫一起冲突,那喊杀声可就传出剑门关了,毕竟这战场和张保可就一门之隔!
关外的张保听到关内的喊杀声,虽然看不到关内情况,但也明白眼下对自家大军乃是一个机会,所以急忙拎起自己的大棍,借着身上的黑衣和山崖投向地面的阴影隐藏自己身形,一路疾奔赶回岳家军军营之中,向岳飞禀报关内的变化。
岳飞听闻此事,虽然不知道关内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也知道眼下机不可失,当即擂动军鼓急传军令,聚齐麾下众将,点齐三军人马,为了逼降孔彦州,岳飞这次一口气点了三部三万余众,待部队整军完毕立刻兵发剑门关。
也正因如此,众军才会是脚步沉重,甚至都震动剑门关上的青砖,当然也同时震动着孔彦州的内心。
要不说岳飞对于战机的把握尤其独到之处,眼下这队人马哪怕晚来一夜,给他孔彦州一夜收拢人心的时间,那他孔彦州都敢尝尝称王的滋味。可眼下孔彦州手下只有那从阆州带来的一万五千军士能做到令行禁止,要是只有这一队人马,那孔彦州无论是把守剑门关,又或是收拢钟相手下那几万人马,他都能凭着自己的智慧经验做到。
但是现在外有强敌扣关,内有大军人心惶惶,尤其是钟相手下这些人,你别看他们现在尊敬孔彦州,但是现在要想招呼这些人卖命,那是万难成行。
如此一来孔彦州这不多的人手自然是要分外内外两部人马,那看现在岳这架势,一万五千人都上关,恐怕还都未必够他大军杀的,而孔彦州手下一旦没了兵马,那孔彦州恐怕就要陪钟相去那躺着了。
望着关下岳飞的大军,孔彦州双目之中神色阴晴不定,眼看大军马上就要到剑门关前了,那手持火把的骑兵更是已经由关下到两军阵前,来来回回打了两个往返,为后面的大军探清路上障碍。
孔彦州沉吟良久,最终万般心思化为一声无奈的长叹,“罢了罢了,左右还有个杨钦在,我也不是第一个,日后大军还要去打那杨幺,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啊,降了吧!”说着孔彦州也不再去看关下岳家军,而是倒背这双手绕过关楼,回到剑门关内,看向自己麾下的众军,孔彦州无奈的挥挥手道:“来人啊,将钟贼的尸体找出来,拿块门板抬着!”
关下众军对于孔彦州的命令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执行起来,待他们将钟相的尸首抬起来,孔彦州也走下剑门关墙,来到那硕大的关门之前,看看身后众军孔彦州微微摆手道:“诸位,大开城门,出城恭迎王师!”
这次孔彦州身后的众军算是彻底不动了,这些人就是再反应不过来,也知道自己主帅这是要投降了,孔彦州见此回头骂道:“愣着干什么?关外岳飞大军不下三万,后面大营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呢,凭咱们几个人能是朝廷官军的对手啊!现在开门叫投降,等他们攻上来了,那就叫被俘了,投降要不了人命,被俘那可是论罪处斩啊!”
孔彦州这一番连哄带吓唬,这些军士们也彻底站不住了,当下就有十几人冲上近前,为孔彦州搬开关门上的门栓,将那沉重的关门向左右推开。而孔彦州见此也不迟疑,招呼抬着钟相的那几个军士跟紧自己,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