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与岳飞相对而坐的黑袍人沉吟半晌后,点点头道:“不错,小的乃是公子手下,此次奉命前来,为的就是助大帅夺江州,杀李成!临行前少爷恐小的同大帅之间闹出误会,因此给了某陨铁小箭一支,用作身份凭证。”
岳飞看看桌案旁那支小箭,“原来如此,说来本帅能如此顺利的攻下江州城,还要多谢你这支小箭的功劳啊!”
“这不过是小人分内之事,不敢当大帅道劳。”
岳飞笑着摆摆手道:“大军行事有功就要赏,有错就要罚,先生为攻下江州立下大功,飞自然该记在心中,只是飞这里有几分疑惑,所以今夜才特地请先生来此详询。”
黑袍人迟疑片刻后,“那个,大帅,有道是家有家法、军有军规,我等在少爷手下从事,自有一分规矩在,这有的话,我......”
“先生放心,飞也只是对这江州城内的几件事看的不太明白,因此想请先生解惑,如有先生不方便说的,飞绝不多问”,黑袍人一听岳飞都如此说了,自然是点头应允。
岳飞见此急忙问道:“这第一件事就是昨日府衙内被迷晕的那些人,他们究竟是何身份?又如何会晕倒在这府衙之内?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他们何时会醒?”
黑袍人一听岳飞这话,沉吟片刻,随即摇头失笑道:“岳大帅果非常人啊,这第一件事就切中要害啊”,岳飞听这话也不说什么,就只是含笑看着面前的黑袍人,黑袍人见此低头沉吟片刻,随即抬手摘下头上风帽,将自己这藏在黑袍下的面容呈现在岳飞面前。
岳飞只一眼就看见那人脸上的三角眼,当即就愣在桌子后,“飞今夜见到的应该是位活人吧?”
原来这位黑袍人竟然长得和后花园那具被判定为陶子思的尸身一模一样。
“那是自然,这张脸算是回答大帅刚才的问题,府衙内昏倒的那些人有江州城内的富户、士绅、通判、守将,总而言之,都是当时害死江州知州的一份子,大帅大军围城后这些人每日都在苦思如何洗白自己,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是助李成逃出江州,自己则躲进大牢,装作被李成迫害的模样。”
岳飞闻言缓缓点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杯看向面前的这位状若陶子思的黑袍人道:“想来先生是知道飞要破城,所以才在府衙宴请这些人,好让飞捉贼拿赃啊!军中禁酒,飞为三军统帅,自然要以身作则,今日以茶代酒谢过先生。”
黑袍人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拂过自己面庞,那张酷似陶子思的脸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白面无须黑发披散的面庞,露出真容后这位才端起面前的酒杯。
“反叛之人,哪怕是个死人,也不配受岳帅敬酒,某今日仗这微末小功,愧领了!”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被大帅关在牢内的那些人,他们明日一早就会醒来,小的害怕大帅一时半会杀不到府衙,被他们逃了,因此给他们多下了些。”
岳飞连连点头称赞道:“先生费心了,费心,却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不敢,某家赵德!”
“哦?却不知先生同赵忠大人如何称呼?”
“乃是我家二哥。”
岳飞点点头,轻念一遍赵德的名字,表示自己已然记下,转而问道:“这第二件事本帅想问一下城内这两位大师,他们都是我二弟的人吗?”
赵德摇摇头道:“不然,那真德大师乃是代州五台的大师,因为少爷听闻这李成四处搜寻僧人,恐此人是想借宗教之名,行欺诈害民之事,所以特意请真德大师引五台武僧南下,假意投诚,实则探寻真相。而慧武大师”,说起慧武来,赵德嘴角不觉勾起一抹微笑,“此人原是长江名侠,后来鄱阳擂被少爷收拾一顿,谁知道这位在江湖上兜兜转转的,最后竟然跑去庐山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