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选进靠打铁杀人练出一手锤法,这锤法要说来一共就两个特点,其一是得理不饶人,一旦一锤得手,之后千百锤那是倾泻而下,其二则是凶残直接,毕竟是杀人杀出来的锤法,这莽汉每挥动一锤,眼中都闪现一丝兴奋之色,似乎看到张宪的头颅四肢被自己大锤砸的爆裂开来。
而张宪这边手中拿着的虽说是杆金枪,自己也有一身勇力,但是那和这职业舞打锤的没法比啊,只能是一招招硬接胡选进的大锤。非但如此,这胡选进练锤时可没碰到什么像样的大将,这练出来的锤法自然是只有杀招没有防御。
张宪几次抓住空袭,大将如灵蛇般直刺这位的哽嗓咽喉,可这位就好像没看见一般,手中大锤依旧是直挺砸向张宪,全然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那张宪这位元帅之子自然不肯和一个草寇玩命啊。
张宪心说:“我要是死在抗金路上,那是为国征战,死后扬名,可我要是死在这草寇手里,天下人少不得要说一句大帅张所无能,儿子连个土匪都杀不掉。”
这样一来张宪是越加惜命,而胡选进则越发得意,原本张宪还想着耗上那么百十回合,将这厮耗得锤慢体软之时,再用家传的绝招取他性命。可惜张宪没想到的是,这打铁的一天可是几个时辰几个时辰的抡锤,那强度又岂是两军阵前这点碰撞可比。
那铁锭反震回去的力道,铁匠可全要靠自身双臂抵消,而在这战场上砸人,这兵器上反震回去的力道可要小的多,因此胡选进是越砸越轻松,张宪是越扛越辛苦。
故此才有两人第一天斗了个平手之说,陶子思才会给李成报捷,言说一百回合不分胜负,胡选进战平回城。
至于张宪这边,收兵回营之后,坐在那里喝了两杯茶,稳稳心神也就明白过来,心中更是连连暗骂自己,“张宪啊张宪,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这厮分明就是个铁匠,你今天是把自己送到他手下当生铁坯去了啊!”
想明白这个道理以后,面对来到自己大营问询战况的岳飞,张宪自然不敢说自己大意轻敌之事,因此最后只能以敌将悍勇来应对岳飞,却不想这也使得岳飞产生焦虑,有此对李成大军实力产生错误估计。
送走岳飞后,张宪孤身一人坐在帐内,一边回忆胡选进那奇怪的锤法,一边苦思着应对之策,直到天边微微泛白,张宪方才回榻上和衣而眠,可才刚睡了一个小时,张宪便被营外的骂阵声吵醒。
张宪听着那阵阵喝骂声,脸上非但不怒,反倒露出一抹微笑,暗暗说道:“小子,今日算是你的死期到了,我非要把你的脑袋摘下来,不然在岳帅那边可交代不过去了。”
张宪口中念着,手上也不闲,右手拎起兵器架上的长枪,左手则拎过一旁架子上放着的宝雕弓以及箭囊。迈步走出大帐,一旁自有亲信士卒为张宪牵马坠镫,少将军翻身上马,将宝弓和箭囊搭在鞍鞒两边,金枪则倒提在手中,随即点齐三千士卒打马出营。
待三千军士冲出营门,二龙出水式站住阵脚,张宪这才缓缓催马走出营门,来到两军阵前,抬头打个哈气,才低头看向对面的胡选进,“我说你也不嫌累啊?大清早多睡会觉不好吗?你昨天在那抡了半天大锤,老子都累了,你不累啊?”
胡选进努力在马背上挺直自己的腰杆吗,以便让自己显得高大威猛一些,随即才一撇大嘴道:“小白脸,这战场上可不是你玩的地方,识相的老老实实跪地受缚,不然老子今日就要在这两军阵前将你砸成肉泥!”
张宪闻言冷哼一声,“好大口气啊!小爷我今日还要同你见个高低呢!”
张宪说完双脚一磕镫,一抖手中长枪直刺胡选进哽嗓,胡选进见此抡起大锤奔着张宪的枪头就砸,口中还高呼道:“生炉子了!”这柄五面人头长柄金锤刮动风声,正中张宪那巴掌宽的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