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城内,川陕宣抚处置使行辕之内,张浚高坐大堂之上,堂内左右众将分坐两边。只见张浚此时横眉立目看向离自己最近的曲端,“曲大人,这三万人马真的是义军?我想恐怕非但本官没听到过,就是吴、刘几位将军恐怕也不知道吧?”
张浚说着还环视屋内一圈,一旁的刘锡想了想缓缓道:“这几位的名号我倒是真没听到过,但是我西北确实存在几支神秘义军,多次出手相助我等,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不见旗号。”
刘锡说完,对面的吴阶也一手捻着颔下墨髯,脸上显出思索之色缓缓说道:“这赵斌我倒是曾有耳闻,此人来历成谜,但是当年兀术一次兴兵时他曾孤生相助潞安州节度使,冰封黄河后单枪匹马在河岸之上阻挡兀术,可黄河大战之后却神秘消失,再出现时就是领家兵投靠初为先锋的岳鹏举,牛头山大战之时好像也有他的身影,但是此时毕竟有碍官家脸面,并无军报发出,我也只是听军卒描述感觉似乎是此人”,吴阶说完转头看向张浚问道:“怎么?张大人,莫非此人如今就在我军中?那我倒是少不得要去拜访一番,见见这少年英雄。”
张浚闻言面上显出三分冷笑,侧目看向一旁的张浚,“这就问问我们曲将军了,最近本官听闻曲将军的朋友可是不少啊,三原城时曲将军就亲自接回来了数人啊,其中两位乃是狄、何二位将军,另外几位却不知是谁啊?”
曲端面对张浚的诘难,丝毫不慌,微微一笑道:“哦?另外还有一位乃是忠宪公的后人,少将军种洌,不过少将军归家治丧数年,如今并无官身,因此没有来大堂议事,先前诸位将军已经在我帐中见过了。”
“曲大人可真会避重就轻啊,只说忠臣之后,却不说另外的人”,张浚说着已然单手扶案,微欠身形,探身看向曲端缓缓说道:“本将未启程时,就在官家那里看过曲大人你的奏章,竟然建议按兵不动,据险防守,待一、二年后再进行反攻?”
曲端对于张浚施加的压力,却视若无睹,只是微微点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本将的奏章,如今大金势大,我西北少兵缺粮,自然该是固守练兵,以待天时。”
张浚闻言脸上冷意更浓:“以待天时?怎么?莫不是曲将军要等着打下陈桥驿才好动手?说什么缺粮少兵,可如今将要和兀术会战,竟然又平白拉出三万人马?曲将军在三原城内接入城的几人中,还有一人身披黑袍,头戴毡帽,昨日那义军头领似乎也是这打扮吧?”
曲端听张浚此言,不由得轻笑一声,“哦?张大人对于军情把握一般,但是看顾我等倒是颇为了得啊!不错,此人正是赵公子,他前次来三原正是同本将商议义军归纳之事!”
张浚听了曲端的话,却大笑着坐回位子之上,“曲大人好一张利口啊!时到今日还在这里巧言狡辩,试图脱罪!”
“哦?却不知张大人说我有何罪啊?”
张浚抬手一拍桌案,“嘟!好你个曲师尹,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依本将看来你这几年在西北拖延迟误,分明就是和那金贼完颜娄室暗通款曲,意欲各地称王,效那河间张叔夜,开封曹荣之故!如今本官忝掌西北,你分明是看拖延不过,暗中勾结金人,引金人伏兵入我军营,试图乱我大军,将西北拱手送于兀术!”
张浚这话一出,场内众人齐齐一愣,刘锡第一个迈步起身,“张大人!师尹绝无此意啊!这几年大战并非师尹一人做主,在坐众将具都有份啊,实在是那完颜娄室悍勇无比,诡计多端,我等才难以更进一步。”
刘锜也起身抱拳拱手道:“是啊,张大人,西北一战我等想来是共进同退,要说曲大人是和金人暗通款曲,难道张大人觉得我等也同金人暗中勾结?”
一旁的吴阶虽然没有二将强烈,可也缓缓说道:“张大人,你方才也说了,那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