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满口酒气的欧阳松,赵斌的眉宇紧锁起来拧成个川字,随即看了眼身边的赵忠,轻轻挥了挥右手,赵忠会意急忙起身一扶欧阳松道:“欧阳老哥,这河东美酒醉人,你已然醉了,走走走,老弟扶你去休息。”
谁知欧阳松一屈臂将赵忠拉向自己的手甩开,摆摆手道:“你这厮莫要拦我,你不过一家奴,有何资格同我说话,这河东美酒醉不醉人我还不知道吗?我管着哪里?我管着汾州呢!每年这杏花村美酒为家中挣来多少银钱你可知道?每年这河东咱家贩卖的粮食,都有三成被我调来酿酒”,欧阳松说着端起桌上酒壶为自己又添了一杯,随即再次一饮而尽。
赵忠被欧阳松如此一说,也是面色一愣,铁青着脸看向欧阳松,同时右掌已然高高聚起,就悬在欧阳松颈后,目光则看向一旁的赵斌,只要赵斌微微一点头,那这一掌刀立时就能砍下,至于是晕过去还是死过去,就看赵忠的心情了。
可赵斌看着面前的欧阳松,却微微摆摆手,沉声道:“既然欧阳掌柜有话,便请欧阳掌柜说吧。”
欧阳松一听这话更得意了,整个人背手而立颇有高谈阔论之势,“赵忠啊,你知道这杏花村酒为何如此美味,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粮食精啊,一斤上等好粮方能酿出三两这样的美酒”,欧阳松说完冲着赵斌笑道:“我说侄儿啊,说起这酒我还有第二件事劝你,咱家老爷年岁大了,格局也小了,总是固步自封守着数年前的规矩行事,以粮食、布匹这些生意为重,岂不知这酒上的厚利。”
随着欧阳松的高谈阔论,此时厅内已然是鸦雀无声,再无一人敢说话,纷纷停止箸看向欧阳松。欧阳松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将头扬的更高了,“公子啊,这时局不样了,买卖自然也不样了,金人南下其势滚滚似长江之水,岂非人力可挡,而金人好酒有财,这杏花村酒卖出三倍的价钱他们也大肆抢购,依老奴看咱不如倾一路之力,合河东之粮,全部酿这美酒卖给金人,再动用商路调其他几路粮草入河东,卖给这河东之民,如此可尽得河东之富啊。”
看着面前得欧阳松,赵斌已然面色铁青,刚欲开口说话,却不想欧阳松摆摆手道:“少爷啊,家里的大事依我看就不必守着了,老奴历老太爷,老爷,少爷你们祖孙三代,赵忠等人都两鬓泛白了也没办成,现在金人如此了得,我等安能有半分功绩,何不乘此良机大发横财,做那天下第一富翁呢?”
赵斌见此轻笑两声,目色冷冷的看向面前的欧阳松,“欧阳掌柜说的好轻松啊,好精的一本生意经啊,不过我有一问却请先生解答,如此下来却置国仇家恨于何地?置数十上百年来死伤之人于何地?置靖康以来阵亡的将士于何地?又置河东百姓于何地?”
“哎,少爷此言差矣,有道是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我等既然身在市井就该逐利啊,这天下什么都是虚的,唯有进了咱家的银子才是真的啊!那河东百姓的死活与我等何干,至于过往历史之人,且随历史而去嘛”,欧阳松说完这些终于酒劲上头,向后栽倒而去,不过却无一人敢扶。
看着醉倒在地欧阳松,赵斌微微摇摇头,看看周围诸位掌柜,因为其余几张桌子都是围绕赵斌这张桌子摆放,所以只一眼赵斌就将周围诸位掌柜的反应看了个一清二楚,见众人眼中都是厌恶之色,全无赞同之意,当即微微点头。
随即就听赵斌缓缓说道:“诸位掌柜,这位欧阳掌柜操劳一生,如今终究是上了年纪,难免有些糊涂之言,不足取信。当然这也显出其能力有限,眼界狭小,已然不足以担任汾州掌柜之职,便就此拿去其掌柜之位,改日另选能人接任汾州之事”。赵斌说完随即看了看身边的赵忠,缓缓道:“忠叔,欧阳先生在此地操劳日久,也该回去享享福了,你搀他上船将他送回家吧。”
赵忠点点头,上前单手像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