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宁军暗卫据点之内,院中是满满当当六十多位河东路的各位掌柜,为首是赵忠和一名花儿乞丐,此时两人正在互相埋怨,一个怪对方不提醒自己,一个则怪对方自己不小心些,不过两人也只敢低声抱怨,却不敢大声说话。
再说屋内,赵斌坐在八仙桌后,对面端坐两人,正是赵安安排,分掌永利大通二监的李年、李增,赵斌看着面前二人笑道:“二位辛苦了,这金人的官可是更难当啊,却不知你们换了个什么玩法?”
李年和李增对视一眼,继而笑道:“回少爷话,之前我二人在永利、大通之时,每年朝廷都会派专员前来收缴所制铁锭和土盐,对于大宋来说是先有永利、大通二监,后有我二人,因此这产量什么的都有明账,我二人只能在火耗亏损上下功夫。”
“如此说来,这每年能截下两成,也是苦了你们二位了。”
二人闻言急忙躬身道:“我二人早年间得老爷救护,老爷供我等习文学艺,莫说是做官截取些许物资,就是要我二人性命,我二人也在所不惜,何敢居功道劳啊。”
赵斌见此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二位,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别在这里谢来谢去了,不然这院内六十多位,我恐怕要见到明天去了。”
“是,少爷”,李增乐呵呵地说道:“这对于大宋我二人没办法,可是对于这些金人来说,那产多少还不是就我二人说了算,他们哪里见过制盐、制铁这些事,我二人只要刻意把步骤多做上一遍,比方说这盐多过一遍筛子,铁锭成了再回炉炼制一道,总之就是越复杂产量就越低。这产量没变,可我等给金人交的只有原来的两成不到,剩余的都被我等由暗卫的渠道转存起来。”
赵斌闻言笑道:“如此甚好啊,只是过多的步骤会不会让产量变低啊?”
“少爷放心,金人见我等步骤繁杂,还专门给我们增派人手,我二人如今是用着大金的人手,给咱们制盐制铁呢。”
“做的好,如此你们那里却是不用我再费心了,这段时间依旧加紧生产就是了,不过不需要再从暗卫渠道运走,只等日后咱家人马来取就好。”
“谨遵君命!”
“二监之事就有劳二位了,这盐、铁都是战事必备之物,金人到时也定会费心监督,二位此地颇为重要,当要多加小心。”
“公子放心,我二人必不辱使命。”
赵斌点点头,起身抱拳拱手:“如此辛苦二位了,这二监之事暂且如此,日后有变我自会联系你们,还请二位帮我请十七州大掌柜进来。”
李年、李增二人急忙起身回礼,随即倒退着出了屋子,二人在屋外招呼一声,十七州大掌柜当即蜂拥上前,列队进入赵斌屋中。一时间小小一间堂屋挤得是满满当当,这都坐下自然是没地方了,而这十七人谁都不比谁大,因此一时间都在屋内整齐站立。
赵斌见此当下也站起身形,拱手道:“诸位掌柜辛苦了,原本家中规矩是一年一报账,不过如今事起突然,西北将有大事,所以某专程前来,以便统筹全局。不过我这刚到河东,还是两眼一抹黑,不知哪位掌柜能给我介绍一二啊?”
屋内十七位掌柜对视一眼,最后一位瘦高老者迈步而出,只见此人一身圆领青衫,腰横软金宝带,外罩一件员外氅,望面上看好似三秋古月,白色须髯散满前胸,仿佛银线一般,头上高挽发髻,一枝金簪别顶。
“老朽欧阳松见过少爷,这河东道商路皆是老朽一己建成,就由某为少爷介绍吧。”
赵斌一见面前这老者,急忙上前搀扶:“不曾想今日竟然能见到欧阳伯父,还请伯父端坐,细细为侄儿讲讲。”
这欧阳松也是大有来历之人,这大宋自天禧四年起分为京西路、京东路、河北路、河东路、陕西路、淮南路、江南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