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宁军中,酒楼之上,一张角落中靠窗的八仙桌旁却稳坐三位大有来历之人。
一人是昔年太祖皇帝之后,南清宫八贤王嫡传如今新一任的八贤王,也是布局长江,名扬江南的墨麟帅长江王,赵斌赵于渊;另一位在江湖中杀出赫赫威名,自幼被太祖一脉养大,忠心护卫赵斌不负其名的索命无常赵忠;至于第三位乃是统兵西北,坐镇代州的名将,是四登两府九尚书的名相,大宋名臣张齐贤张师亮的后人,张睿张博观。
此时这张八仙桌上摆满了十二道美食,不过除去其中一两道凉菜被人动过,其余皆是整齐如新。每人面前一个青瓷酒盅,盅内倒有美酒一杯,可此时桌上气氛颇为凝重,赵斌脸带微笑的看向张睿,眼中暗藏一丝期待之色。
反观对面的张睿,却面色凝重,神色紧张,桌案下的手微微攥紧,隐隐泛出白色,后背也已然湿透一片,刚才那三大碗酒此时皆随着汗液排出。而张睿也语气凝重的问道:“却不知公子想看某何手段?”
赵斌端起面前的酒盅,把玩一番,随即一饮而尽,将酒盅放好后才说道:“昔年张相拦路自荐,至行宫张相遂以手画地,条陈十事,其四条符合太祖心意,今日你我酒楼对坐,却不知先生有几事教某,不知几事会合我心啊?”
张睿紧张的活动活动已然泛白麻木的双手,二次凝神打量赵斌,“这位公子好大的志向,某得家中藏书宝卷,自比先祖倒也有余,可公子一身素袍,入城时还压低毡帽不欲为外人所知,却在此自比太祖神德皇帝,未免有些自命不凡吧?”
赵斌笑道:“不过酒桌戏言罢了,况且先生先来我这桌旁,后有以酒客试探,方才还效仿令先祖故事,不也没拿我当凡人吗?”
张睿听赵斌如此说,也不由得摇头长叹:“公子一入城时我就在门口字摊上看见了,那守城军卒只见公子素衣毡帽,就随意放行。可在某观来公子却是气度不凡,胯下那马虽然毛色驳杂,满是泥泞,可身形健硕,步距一止,足下蹄印更有一定之规,此岂非凡人所有,因此,因此。”
张睿迟疑片刻,看看面前赵斌面色如常,方才说道:“真宗昔年有诗曰‘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只此一首诗就使得我辈多少读书人白首穷经啊,张某也因此诗苦读家中藏书,以期有朝一日皇王开科选,某也能效先祖之故事,重现我张家风光。”
说到此张睿面色更苦,将面前酒盅端起,一饮而尽,过了良久方才继续说道:“谁曾想待某学成之日,金人南侵,靖康事变,我大宋半壁疆土沦陷,某原本欲投军报效,却不想完颜娄室来势汹汹,我晋宁军顷刻覆灭,我一介文弱书生,提不动斩敌宝刀,南下归宋亦是无力,只能是困坐城门代写书信为生。可战乱之时,哪有那么多书信可写,时至今日某已然两日未曾正经吃过饭了。”
听张睿讲到此处,赵斌和赵忠先是一愣,继而摇头失笑,赵斌随即抬手虚引:“先生请用,先生请用。这空腹饮酒可莫要在害下病来,咱们吃饱喝足了再说闲话。”
谁知张睿却摇摇头道:“某这次可是失策了,原本想着先问酒客之事,一试公子心胸,二效先祖之事以震公子胆魄,到那是胡言推测两句,荐公子一二发财买卖,就可饱餐一顿,甚至得些银钱,却不想接二连三被公子道破,为公子所慑。如今,如今这一桌美味实在是难以下咽啊。”
赵斌摆摆手道:“无外乎露水之说,先生何必在意,愿说便说两句,不愿了某请贤相之后饱餐一顿也是分所应当。”
“哎,昔年先祖拦驾上奏十策,太祖只喜四策,家先祖坚执以为皆善,因此惹怒太祖,令武士拽出之。今某要是一言不慎也说错了,岂不是会酒菜吃不到,反被打骂而出。”
“先生此言差矣,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