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庆宫中张邦昌俯身跪倒在地,口中连连谢恩:“老臣多谢我主陛下,陛下待臣当真是天高地厚之恩,老臣以后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完颜构被张邦昌一捧,心中很是高兴,急忙道:“老丞相平身,速速回班吧。”
张邦昌急忙起身,眼睛向左右一扫,看了看两旁文武站立的位置,这老贼在朝中干了半辈子,只这一眼就将朝中情况看了个明白。
如今完颜构这朝廷之中,分为两派人马,一派以李纲、宗泽为首。这二人都是几朝老臣,不但自己能力匪浅,而且学生门徒众多。这次完颜构南京即位,可谓缺兵少将,因此两位老臣都招来不少门人故旧,在朝中充任要职,例如宗泽举荐的章启旸就是这些人的代表。
另一派人马则以赵鼎、王渊为首,这些人之前多是地方官吏,像赵鼎曾经为洛阳令,其中以都宽最为惹人羡慕,在泥马渡康王之前不过是磁州丰丘县一个县令,现在在朝中竟然任吏部侍郎之职。以他们为首的这一派人,多是各地小官小将,见都宽能鲤鱼跃龙门,自己也纷纷领兵来保完颜构,以期能换取高官厚禄。
张邦昌看完,心中点点头,已然明白今后自己在朝中应当如何作为。而完颜构则在龙椅之上,看着殿中文武,一时间只感觉志得意满,自己乃是天命真主一般,收了张邦昌献上的宝玺,更是满意非常,挥手示意退朝。
朝会散后,张邦昌可就忙活开了,四处宴请宾客,又去赵鼎、王渊府上拜访,整个张府门前一时间热闹非凡。老贼也知道,李纲、宗泽举荐之人,自己是万万拉拢不动,因此一心勾搭这些完颜构新提拔的官员。短短三日时间,张邦昌就和都宽兄弟相称,五日时间已然和王渊相谈甚欢,七日时间,赵鼎已然是他的左上宾了。
这日李纲府中,李纲正拉着宗泽饮酒吃饭,一杯酒尽,李纲不由得叹道:“张邦昌这老贼,当真是不放过一丝机会啊,短短几日时光,似乎又被他恢复到昔年在开封城之中的风采。”
宗泽抿了一口酒道:“你啊,也不要太过担心,如今借着这次南京即位,咱们在朝中安插了多少人手,而且昔年那些老朋友的学生可没几个赶来南京,担任要职。况且康王这落魄王子,还不知道那些腌臜旧事,一心只想着当皇帝,如此朝局你我恩师可是忙了一辈子都没看到啊。”
李纲闻言也是一声长叹:“是啊,师徒几代人,整整一百五十一年啊,才有此机会,你我还强求什么呢。”
宗泽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是啊,张邦昌不过是癣疥之疾,如今咱们首要任务是治理好现在这些归附之地,借着康王的名头收复各镇节度使才是首要任务。”
李纲点点头,也不再多提,转而说起四处节度使归附情况,宗泽也在一旁出谋划策,哪个能拉拢,哪个能需要架空,哪个人的手下和自己有旧,谁的父辈又是谁,两人聊得兴起,还借桌面之上的杯盘菜碟排演起来。
转眼间,十日时间已过,又到了大朝之期,众朝臣依次进殿,文东武西列立两行,武将第一人自然是宗泽,第二位是王渊,第三位就是章启旸。文臣这边第一位自然是李纲,第二位是赵鼎,第三位竟然稳稳站立张邦昌。
等到众人站稳身形,完颜构坐在龙椅之上,张邦昌急忙忙出班跪倒:“臣有一女,名唤荷香,老臣见陛下日夜操劳国事,心中实在不忍,有心将此女送入宫中,替老臣侍奉圣驾,不知陛下可愿否?”
完颜构此时正值年少,李纲、宗泽这一派自然不希望完颜构纳妃娶亲,到时候万一生出个儿子,反而不美。至于王渊一派,一心都想着当大官、捞大钱、掌大权,谁又会在意完颜构结没结婚呢。而赵构为康王之时的妃子,当年早就陷在开封城中,因此在南京应天府这几日,可是把完颜构素狠了,后宫之中虽说不乏侍奉宫女,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