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拎着小男娃过来,小娃子也听话,你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不说话。
当然也不干活,呆呆坐在那。
秋花小姑娘以为多了一个小伙伴,叫他搓麻绳呢,结果理都不理小姑娘,一动不动地坐着。
村长努力地撑开笑容,脸皮子的褶子,像狼外公,自我认为极度地温柔地说:“乖娃,俺们看你的户籍了,知道你叫范仲江,俺们叫你江哥儿,怎么样?”
江哥儿酷酷地站着,理也不理村长。
村长没好气地说:“他的病,许大夫怎么说?”
程顾卿摇了摇说:“许大夫说他身体没病,是心里有病,至于什么时候好,只有天知道。”
程顾卿两手一摊,表示很无奈。
七叔公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像个正常的男娃子,不解地说:“什么是心理病?”
俺是农村人,见识短,好多病都没听过。
程顾卿解释道:“许大夫说他不是哑巴,为何不说话,他也弄不懂。”
村里的老头叹了一口气,好端端的娃子,怎么弄成哑子呢?
将来如何是好?
徐斗头叹了一口气说:“问他,他也不懂,俺们哪知道他还有没有亲属?”
虽然户口本上团灭,但还有外嫁女,比如姑姑之类的,像李太爷一家,自家不行,可以投靠闺女。
徐长林问徐秀才:“旭哥儿,户籍上,有没有写他姑姑之类的亲属?”
徐秀才摇了摇头。
徐长森瞪大眼睛说:“那俺们把他送到哪里去?”
总不能跟着俺们徐家村吧。明明是富家少爷,跟着泥腿子,那是作孽啰。
村里人又叹了一口气,今晚怎么无时无刻叹气呢?太烦人了。
程顾卿暂时不想那么多问题,对着大伙说:“这个问题,等会再说,先告诉江哥儿,俺们的决定。”
听到这话,村长正了正色说:“江哥儿,俺先介绍一下,你看到这人,是徐家村的村民,俺是村长。与你相遇,机缘巧合,也算是一种缘分。”
顿了顿继续说:“江哥儿,俺们相识一场,送佛送到西,这样吧,跟你打个商量。”
下面的话,不好意思说下去了,看了一眼程顾卿。
懂,俺懂!
程顾卿指着用麻袋装的银子,哎真多真重,一千两白银,约等于75斤重,一个大人扛,还是能扛得过来的。
对着小男娃说:“江哥儿,这些银钱是你们范家的,也就是你的,俺们不要,留着给你。”
又指了金银珠宝和衣服:“这些也是你家的,留给你。”
指着不远处的马骡和粮食:“这些是你家的,但现在归徐家村,是你给俺们的报酬。”
程顾卿一字一句地说:“俺们护送你到吉庆府,俺们的报酬是粮食和马骡,你一个小娃子没办法上路,所以要跟俺们上路,等到了吉庆府......”说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看徐秀才。
徐秀才叹了一口气说:“江哥儿,你想想,有没有亲戚在吉庆府?”
要是没有怎么办?徐秀才也不知道。稚子抱金过市,匹夫怀璧其罪。江哥儿还是活不下去。
江哥儿还是沉默不语,连看你一眼的欲望都无。
七叔公和村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徐斗头唉声叹气地说:“江哥儿有户籍,有身份,等到了吉庆府,叫李太爷打听范商人还有没有亲属,这段时间就跟着徐家村。”
徐长林赞同道:“跟着徐家村总比跟陌生人走好,至少俺们不害他。”
要是其他人就难讲了,徐家村村风淳朴,人憨厚老实,是十里八乡的好村,好多闺女都想都嫁到徐家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