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一伙人走入徐家村营地范围。
乡亲们看到人回来了,赶紧跑了上去,七嘴八舌地一番乱问。
徐老大凭借着身高优势,把前面的人推开,钻入最内围,看到阿娘满身是血,急切地问:“阿娘,你没事吧,身上那么多血的?”
应该是贼人的血吧,俺还没见过阿娘受伤呢。
程顾卿安抚道:“没事,是劫匪的血。”
黄氏在外面喊:“你们让开,让俺婆婆换衣服。”
这么一说,大家觉得有道理,自动让开。
黄氏早就准备换洗的衣服了,其他汉子同样有人准备,不一会儿就把一身全是血的衣服换掉。
黄氏又组织参战的家人去水源那边洗衣服。没办法不洗,衣服少,不能扔了掩埋。只能洗干净再穿。
曾氏体贴地倒来一杯红糖水,笑着说:“阿娘,快喝红糖水,补补体力。”
旁边的魏氏那个气啊,这种事一般由俺做的,竟然被曾氏抢过去。
魏氏快速从大锅里倒了一些热水,笑着说:“阿娘,你洗个脸。”得意地看了一眼曾氏。
曾氏白了一眼二嫂,哼,我娘家可要靠婆婆,不勤快点怎么行。
程顾卿不知道她们的小九九,但很受用,有人伺候就是好的,怪不得大户人家喜欢买丫鬟了。
看到不远处静静待着的唯一幸存者,头疼,这个娃子不知道怎么处理。
对着朱氏说:“秋花阿娘,你帮那个娃子洗把脸,给他喂口红糖水喝。”
男娃子从事发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是真哑巴,还是装哑巴,又或者因为一家被灭门被刺激到成为哑巴。
朱氏还奇怪程婶子身边怎么有个小男娃,白白净净,穿着小长衫,可好看了。听到程顾卿的吩咐,也不多想,拉着娃子洗脸,喂水。
休息了一会儿,程顾卿找上村长。
村长愁眉苦脸看到她,看来是知道小男娃的事了。
村长又派徐秀才喊来有资格议事的族老。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又看看收割回来的战利品,又高兴又难过,五味杂陈。
村长开口说:“这些东西怎么处理,男娃子怎么处理?”被朱氏照顾的小男娃,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娃子。
大伙不说话了,谁知道怎么处理?
村长问:“美娇,你怎么看?”
既然你是案发现场亲临者,最清楚前因后果,小男娃的事你该给意见了。
程顾卿哪有什么意见,冷着脸说:“俺只是村民,村里怎么决定俺怎么做?”
把皮球踢回给村长,这种考验人心性的事,还是交会给村里的话事人吧。
村长一哽,什么叫做只是村民?什么叫做村里决定就怎么做?要是这么听话,俺的头发就没那么快白了。
七叔公沉默许久说:“这东西,俺们吃下去也不安心。”叹了一口气,深情地看着远方。
程顾卿懂了,七叔公的意思是,小男娃已经够可怜了,如果俺们还要拿他的东西,徐家村的人猪狗不如。
有道德感的七叔公,一直坚持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忠孝礼仪。
村长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俺一个人这么想的,那太好了,俺也会贪心,可这种财贪不下去,小男娃全家就剩他一个,够可怜的。
如果徐家村落井下石,把东西抢走,那真得猪狗不如。
徐斗头点了点头说:“七叔公说得对,这些钱财俺们不能要,吃了用了,心里不安,俺大半辈子忠厚老实,勤勤恳恳,不想下辈子良心不安。”
在隔壁的徐长林也叹了一口气,目前最少有1000两,谁见谁不贪,可道德太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