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村里准时出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徐家村又开始一天的征途。
赶路是件痛苦的事,特别路况还那么差。
地震后第三天,路边丝毫不见有人来收拾,尸体随处可见。
特别是路过一个大镇。
徐家村人到了镇门口,不用走进里面,也知道里面凄惨无比。一座座的房屋全部坍塌,老远就闻到一阵恶臭。
这种味道太熟悉了,戴着口罩也闻得清清楚楚,有些妇女老人,实在忍不住,蹲在一边呕吐。
村长夫人呕得脸色惨白,有气无力地瘫在路边。
曾氏也一样,软弱无力地坐在路边,一直呕。喝了几口水下去,又吐了出来,
刘婆子大骂:“有没有搞错,老天不仁,饿殍遍野,官府也不管管,当官的不为民,不如回家种苞谷。”一边骂一边吐,骂一下,吸一口臭气,吐的更厉害了。
许大夫吩咐呕吐的人含姜块,辛辣味刺激。
众人听后,受不了和即将受不了的,都拿了块姜吃。咬一口,辛辣的刺激,果然舒服多了。
程顾卿硬着头皮,大声说:“徐家村的,赶紧跟上,不要停留。”
谁也不想路过这里,但往南,可要经过这个无人镇。一条笔直的镇路,变得凹凸不平,残垣断壁,把路堵得死死的。
徐家村人不敢停留,也禁止说话。
黄山子三人带头,程顾卿等乡亲跟在后面。弯弯曲曲,九拐十八弯,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地前行,想快,也不行,街道碎石烂泥,人走过去都难,何况有推车,有赶车的。
载娃子的车辆早就被遮得严严实实,并且一路上,千叮万嘱,不准扯掉口罩,谁要是扯掉,晚上等着吃藤条焖猪肉。
如果阿爹阿娘不舍得打,就让程奶奶来,看到没,金光闪闪的杀猪刀!
村长义正言辞地跟娃子说话,娃子恐惧地看着腰圆膀粗的程顾卿。
程顾卿冷着脸,心里早就问候村长一家,好想对娃子说:乖娃,程姐姐温柔善良,莫怕!
娃子还是怕了,没人敢不戴口罩,坐在阴暗的马车里,想睡觉的睡觉,不想睡觉的放空脑袋,外面好安静,俺们做娃子的要懂事,不要说话。
程顾卿跟着黄山子走,这个镇挺大的,四四方方,街道分明,路也宽阔,可见灾前的繁华。
如今十室十空,镇上活的原住民未见一个,尸体到一具又一具。后面有些同行灾民偷偷地跟在徐家村身后,借助徐家村的阳气,一起赶路。
徐家村也不理,反正不靠过来,都好说。七叔公一家断尾,家里壮汉多,外人看到也掂量着。
路上有些灾民好奇地看过来,一村老小,个个蒙着面,也不知道干什么。
有些聪明的想到问题所在,偷偷学,拿个布条蒙着口鼻,果然臭味少了很多,虽然很闷热。
有些甚至倒些姜汁,药酒,味道浓烈的东西在蒙口鼻的布条上,舒服多了,比尸臭好闻多了,恶心感减少了。
此镇叫什么,不知道,镇里高高竖起的镇牌坊被地震震碎,只留下两条柱子。
此镇虽然挺大,但终究走出来了。
刚离开无人镇100米,徐家村人实在受不了,喊了一声停,好些妇人汉子,急速跑到一边,大吐特吐,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光,肚子空溜溜。
马车上的娃子倒好些,只闻到味道,没有视觉冲击,没看到流尸血的腐尸。
徐家村人休息一下,村长就催促上路,恶狠狠地说:“吐什么吐,有什么好吐,死人又不是没见过,快起来,继续赶路,离开这里,臭气重,得瘟病机会大,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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