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顾卿敲起铜锣,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怕,不要乱走,抱好娃子,蹲在原地,千万不要乱走啊!”徐秀才因乱走被树桩子压到。这里附近放了老鼠夹,希望村里人没有跑过去,被夹到了。
“哎呀,救命,俺的脚被夹到了。”刚想这个问题,远处的徐老头就被夹到了,至于为什么跑了出去,看他手中的绳子,大概去牵牛吧。
程顾卿喊道:“大牛,你背你爹过来,俺牵牛,千万不要乱走。”
水牛因为受惊,惶恐不安,哞哞大叫。徐家村的牛遥遥相应,也哞哞叫。程顾卿用蛮力把牛赶到徐家牛那边,牲畜堆一起,让它们作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家村人蹲地抱头,挨靠在一起,恐惧地望着前方。
也不知道过了许久,或者只过了几十秒,地板慢慢平缓,不再震动。程顾卿和徐老大蹲在牛的身边,等安静下来,才敢再次走动。
“哇哇~~”哭声忽然蹦出,接着徐家村的大娃小娃,此起彼伏,哭声不断。阿爹阿娘安慰也制止不了。
确定不再震动,劫后余生地站起来,把牛绳子交给徐老大,叫他好好照顾。得要确定家里人有没有受伤。
程顾卿一一查看,春丫委屈地眼泪直流,喊了一声阿奶,又埋在徐老二的怀里,狗娃和毛头也一样,瑟瑟发抖地相互抱着,看那双眼,刚才肯定哭过。
至于文鑫文博,曾氏一直在安慰,可不顶用,该哭的还是哭,反正有理也说不清,干脆让他们哭个够。
大壮二壮三壮胆子比较熊,不害怕,活蹦乱跳的,没事儿一样。
对比栓子和锁子,天壤之别。这两兄弟,正在林婆子怀里哭得起劲。
还是肥团幸福,把他交给明珠,觉照样睡,雷打不动地打着小呼噜。
确定所有人没事,心也安定了。值夜的火堆,早就灭了,程顾卿喊了几个汉子,又架起来。
问了半瞎子,他推算大概凌晨3点,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乌漆嘛黑的,视野所见范围很窄,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
程顾卿走到村长身边,关切地问:“徐秀才怎样了?”可怜的徐秀才,和徐老头两个,成为徐家村唯二的受伤之人。
徐老头让人把老鼠夹解开,伤口不算深,稍微上点药,就没事了。
至于徐秀才,许大夫诊断后,语重心长地说:“腰骨被压伤了,这段时间,要好好休养,莫做粗重活,最好也不要走路,坐马车好。”
许大夫这样说,一来村里有条件,有马车可以坐。二来秀才精贵,村里唯一有功名的读书人,可要好好保护。
一路上,徐秀才安排事情妥妥体贴,让人羡慕不已,恨不得家里也出了个秀才公。
又对村长说:“村长老哥,莫担忧,只是压伤,搓搓药,好好养,一两个月后,会恢复的,”
村长一家人听到后,提着的心才敢放下,秀才阿娘哭着说:“旭哥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大夫喊来徐老大,珍藏百年祖传的跌打药上场了,上次徐老大替程顾卿搓,替刘婆子的儿子搓,许大夫高度赞扬他搓得有劲道,搓得有手势。
于是又安排徐老大做搓骨男郎。
徐老大屁颠屁颠地拿起药酒,搓骨嘛,俺熟悉,包秀才公满意。双手哈了一口气,把药酒倒入手里,喊了一声:“秀才哥,俺来了,你忍着!”
一手下去,徐秀才被树桩子压了只喊一声,而现在,被徐老大搓药,疼得死去活来,哀嚎遍野。
可怜的秀才公。
程顾卿心里黑暗,幸灾乐祸地想:终于又有人感受到俺的痛苦了。
正在哄六斤的徐福气,看到徐老大帮秀才搓骨,激动地说:“哎呦,秀才公要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