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这泅水镇前,是有皇帝雕塑的啊?”
泅水镇前,许纯良愣住了。
李六指也愣住了。
他张大嘴巴,手指在身前无意识的摆弄着,啊吧啊吧了几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把捞过一个背着背篓拾粪的农夫,从怀中掏出三文铜钱塞入那一脸小心翼翼的农夫手中,李六指这才问道:
“老人家,跟你打听一点儿事情。”
那农夫贪婪又害怕的看着手中的三文铜钱,想了想,把铜钱小心翼翼的倒回李六指的手中。看清他的手指竟然是六个,那颤颤巍巍的农夫不由身体一抖,显然更害怕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事儿问里长去。我就是个拾粪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他低着头就要离开。
看农夫如此不配合,李六指心中不由有些焦急,于是手上下意识就用了些力气。
那拾粪的农夫瞬时便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把铁钳子给箍住了一样,再也无法拔出丝毫。
于是他毫不犹豫朝地上跪了下去。
“大老爷啊!我真的就是个拾粪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有什么事儿去问里长去……”
“李镖头,松开他的手吧。”许纯良的声音传来,李六指连忙松开手,那拾粪农夫感觉手腕上一松,连忙站了起来。
背着背篓就要离开。
许纯良从怀中掏出一钱银子,笑着来到他的身前。
“老丈莫急,我们只是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问完了这一钱银子就是你的了。”
“我们这泅水镇前,我们以前来的时候记得有陛下的雕像啊?怎么这次来没了呢?”
拾粪老人听到有一钱银子,而且询问的问题如此简单,不由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许纯良手中的那钱银子,犹豫着问道:“你……,你真的只是问这个问题?”
许纯良点点头,再次露出他那习惯性的礼貌微笑,他缓缓伸手,将那钱银子放入农户手中。
“是的,我只是跟你确定一下,看看是不是我记错了,我们几个正打赌呢。我说我明明记得这里是有雕塑的,他们非说以前就没有,我们想找个本地人确定一下。”
为了让老人不至于太过害怕,他撒了个小谎。
果然,话音刚落,那农户便笑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再没了惧怕。
“哦,打赌啊。”
“那我知道,我们在庄子里也常常赌博的,我们通常都赌骰子,赢了就可以拿走对方一天拾到的粪。嘿嘿……,我常赢的。”
说到赌博,拾粪农夫似乎有些兴奋,但随即他瞬间就收敛了面上的笑容。
指着镇子前的一块空地说道:“你们看那里,那里原本就是放当今陛下和开国陛下的雕塑的地方。也不知怎么了,前日里镇长家里突然出来了一帮人,把陛下的雕塑给拆走了……”
“嘿!要说当今陛下的雕塑还好说,那开国陛下的雕塑可有年头儿了。”
“我听我爷爷说起过,在他爷爷的爷爷小时候拾粪的时候镇子前面就有开国陛下的雕塑了。一下放了这么多年,那石头都有些绡了(风化了),也不知道为啥突然给搬走了。”
“你们打赌说原来这里有雕塑的人,那肯定是赢了。”
拾粪老人开心的将那一钱银子塞入怀里,对着众人鞠了个躬,然后便转身快速离去了。
“所以说……,是有人知道我要来,所以拆掉了那雕塑?”
许纯良闭上双眼,眼睛、鼻子、嘴巴这些器官在李六指他们看不见的层面扭曲在一起,将五感融合。
他朝镇子中看去,只看到一片片低沉的灰色的情绪,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