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好一个食君之禄!”许纯良几乎被气笑了出来。
“你们食的是那狗皇帝的俸禄吗?狗皇帝每日躲在那深宫之中,该去死的时候不去死!却只知道用人厨子去炼延寿丹!”
“他是种出了一类粮食?还是去矿山中挖出了一两银子?”
“你告诉我,你食的哪一颗粮食,用的每一个铜板,甚至是你身上的铁甲,手中的兵器,哪一个不是那些你们瞧不起,可以随手杀死的普通人,辛辛苦苦从土地中刨出来的?”
“而你,却觉得自己是在食君之禄?”
“君,可曾有过一日劳作?”
“且不说你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君,单说那满朝文武,除了斩妖司辛辛苦苦在不停的斩杀侵扰民众的诡异,算是对百姓有所帮助,其他各位老爷们,又有多少人知道为民做主?又有多少人真正去生产了?”
“可即便这样,皇帝和你们兵家竟然动辄屠城!樊城效用兵是这样,常册镇跳荡军也是这样!一言不合便屠城,你们当他们是什么?畜生吗?”
许纯良向前迈了两步,看着那个兵家的眼睛问道。
“这…… ”
“这……”
那兵家握紧了手中的兵书,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他喃喃自语道:“我们只是效忠陛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又有什么错?”
听到他的话,许纯良冷哼一声,愈发气愤道:
“你们又有什么错?听命令就没错了吗?”
“是有这样一句话,提着刀杀人的手有错,但刀没错!这句话我也认!”
“但是,刀是没有任何思想的蠢物,你们是没有思想的蠢物吗?”
“兵家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兵家,才是王公贵族的刀!你们为了听命,连人都不做了吗?”
“你……,你……”那兵家再退两步,手中的兵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显然,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过这个道理。
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讲过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手中握着的刀,松了。所有围着许纯良的兵家们都偷偷看向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兵家首领。
他们习惯了视平民百姓为可以随意杀死的牲畜,习惯了为陛下发放的俸禄而效忠大雍。却从未想过,其实他们吃下去的米,花出去的钱,其实不是他们的皇帝陛下给他们的,而是那些牲畜们种出来的。
“你们可以屠一城,屠十城!”
“可大雍一共又有几城?三十城?还是五十城?一百城?屠完了这天下的百姓,你们吃什么?吃你们的陛下吗?”
许纯良再进一步,看着那兵家的眼睛认真问道。
“我……,我不知道。”那兵家犹豫着说道。一身的气势全无。
他抬了抬手,然后向下一按。于是那些还在用本能围着许纯良的兵家们纷纷散开。
看着许纯良,他认真说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虽然没有完全想明白,但也想到了很多道理。”
“我们不会出手杀你,当然,如今你人在墟界中,能不能活下去,看你的本事,我们也不会救你。”
“还有,我们贼配军不与你争斗,但你杀死了血家最有前途的小将军血玲珑。血家是不会饶了你的。”
“你小心一些。”
许纯良想起自己在常册镇杀死的那个高大女将军,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你们比血玲珑有人性。”
“就饶了你们的性命吧。”
说完,他转身往破庙外走去。
“哧!”
“哧!哧!”
数道破空声响起,几根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