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看见于毒出来冒头,也不觉得奇怪,也不生气。
“我不知道这命令里有没有诈,但是我知道,刘玄德覆灭东部鲜卑和幽州乌桓的事情是没有诈的。”
这话说出口,于毒的面色就不好了。
“张中郎将,你的意思是说,朝廷在威胁我们,不出兵就要被讨伐吗?”
“我没这样说,朝廷也没这样说,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张燕看着于毒,微笑道:“于校尉,刘玄德用兵之能,已经不是什么可以质疑的事情了,我自认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带兵北伐,我立刻投降,放弃抵抗,你呢?你想和他死战到底吗?”
“伱……”
于毒一怒,按耐不住性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张燕怒道:“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也别忘了这劳什子的中郎将和校尉是怎么得来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中郎将啊!”
“不然呢?我如果不把自己当成中郎将,还要当成什么?贼吗?”
张燕摇头道:“咱们苦战那么久,才终于逼得朝廷承认了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换来的成果,你想全部放弃吗?你想让我们那么久的努力白费,再一夜之间变成贼吗?
从贼变成中郎将、校尉是很难的事情,这其中需要多少付出,绝对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讲清楚的,总而言之,但凡是今日坐在这里的,每一个头上有名号的,都要出兵出钱,不出的,就不是我们自己人了。”
于毒愣了愣,其余在座的大小头目们也都愣住了。
这算什么?
演都不演了,直接强逼了?
“张燕,你什么意思?”
于毒也不装了,走到张燕面前看着他:“你是真的想做雒阳朝廷的走狗,还是要借这个机会把一些你看不惯的人给收拾掉?如果你想杀人,我就站在这里,给你杀!”
“我是要救人!”
张燕怒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出兵出钱的才能活!不出兵不出钱的就活不下去!你是真的不明白吗?雒阳朝廷是什么意思,还用我掰开揉碎了给你讲清楚吗?”
于毒愣在当场,似乎没预料到张燕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情绪。
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打仗的时候,张燕一直以来都是沉着冷静的代名词,大家都上头的时候,他总是能最快的恢复理智。
正因为此,他才能成为最后的盟主。
但是这一次,张燕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一句爆发还不算,还要继续输出。
“刘玄德何许人也?几十万羌人、鲜卑人、乌桓人在他面前如同草芥!他自起兵以来,未尝一败!被他杀死的人足有数十万!他这个大将军,是尸山血海垒起来的大将军!他要你死,你绝不可能活!
他让我们跟着去打,就是在试探我们!也是在告诫我们!现在及时认清形势,跟随他,就能活下去!要是看不清形势,负隅顽抗,必死无疑!等我把愿意出征的名单递上去,再想投靠他,晚了!”
张燕瞪着眼睛、额头青筋暴起,冲着于毒一阵咆哮。
于毒呆立当场,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周围旁观的家伙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震惊。
张燕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情绪。
“大家都是受到了不公的待遇才奋起反抗的,看在同样遭受过不公待遇的份上,你们过去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还不愿意跟着出征,我不强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后,大家就不是兄弟了。”
张燕把话说到了位,然后就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喝起了酒,不说话了。
而前来参加会议的大小头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纷纷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