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坚持依旧不能放弃,否则旧时代的地主会摇身一变变成新时代的资本家,依旧向上隐瞒向下欺压,割裂地方破坏统一,做着千百年来从未改变过的事情。
所以萧如薰深切的戒备着东南数省的某些趋势,虽然开海通商,但是从未试图改变过重农抑商的基本精神。
对商人课以重税,立法限制,陵邑制度里也包含着对商人的处置方式,商法是所有新朝法律体系中最严苛的法律,甚至于内阁都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做出如此严苛的法律。
资本推翻皇权从来也不是为了社会的进步,而是为了他们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赚钱。
他们对待民众的方式比皇权更为精明,也更为恐怖,能瞒得过去的时候就用民主外衣来欺瞒,一旦发现瞒不住了,立刻撕掉民主外衣发动血腥镇压。
他们和皇权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生产力进步了,他们的统治方式也进步了,更具欺骗性,比起天授皇权更加适应现代,不过骗得过一时,骗不过一世,否则,也不会有人提出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了。
依靠资本推翻皇权、依靠地方推翻中央的教训历历在目,生产力是进步了,可是其他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但是是否有其他的方法,谁也不知道。
经济基础,真的可以决定上层建筑吗?如果真的可以,那么为什么生产力进步到了这样的程度,上层还是上层,从古至今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呢?
这些,萧如薰不明白。
萧如薰只知道这片过于巨大的国土上的亿兆百姓所需要的是中央集权的统领,是人心齐泰山移的气势,是统一的目标,是开拓的勇气,而非一家一姓的王朝和资本。
所以眼下,他绝不允许什么君主立宪什么资本革命,也绝对不会改变重农抑商的基本精神。
可是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民智渐开,皇权无法存续之后,这个国度和亿兆子民的路该怎么走,他不知道。
他感觉按照目前的趋势走下去,如果不再做出改变,等他死了,大秦会变成披着皇权外衣的苏联,再之后呢?华夏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他只是一个人,他不是神,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