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田雌凤,杨应龙没什么保留,该说什么就是什么。
“孙时泰辜负我的信任,我软禁了他,可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说的话,似乎也有道理,皇帝小儿不简单,世面见得多,不能因为年纪不大就轻视他,这可是开国皇帝,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人马撤回来,上表请罪?”
杨应龙犹豫的看着田雌凤。
田雌凤年纪也不小了,不复年轻时那般争风吃醋一心一意想着出人头地。
经过这几年风云突变的时光,她多少也被吓着了,她只想着安稳过日子,谁成想居然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折腾了,外界风声紧,她也不是没有消息来源,她的两个哥哥经常给她送消息。
“夫君,要妾身来说,还是上表请罪比较好,秦皇自然也知道咱们播州的实力,不会一味逼迫我们,若把咱们逼急了十几万大军也不是说着玩的,强如前朝太祖皇帝都要施恩于先祖,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小娃娃皇帝?”
杨应龙一脸戚戚然。
“妇人之见!小娃娃皇帝?他当皇帝的时候和唐太宗一样大,你敢说唐太宗那时候是小娃娃皇帝?萧如薰可是号称前明第一名将,一路征战从没有打过败仗,从北虏到倭寇到南蛮子再到弗朗机人,什么时候打败过?
这样一个人做了皇帝,的确比前朝皇帝棘手多了,你看他换这个官换那个官,大军步步紧逼,哪里像是个好欺负的样子?真要惹急了他,他未尝不敢对咱们动手,他连明皇帝都取代了,还怕什么?”
田雌凤面露难色。
“所以,更应该上表请罪,把事情说明白,求个安稳吧?”
“安稳?前朝的时候我和地方官积怨甚多,现在换了一批人,关系也不好,他们不给我添乱就不错了,我还能指望什么安稳?这个时候写请罪表管用吗?”
杨应龙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不管是不是管用,总是要写的,现在名义上咱们和他还是君臣,君臣之间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兵戎相见,还是写个请罪表递上去,把误会解开,咱们继续做咱们的播州王,不很好吗?”
杨应龙皱着眉头思量着。
“可是从前些年开始,不知怎的,咱们这儿的东西就不好卖了,开销又大,收入又低,那么多张嘴等着我喂吃饭,要是没钱,咱们就得活生生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所以我才带人四处抢掠,你说的轻巧,咱们吃什么啊?”
“让皇帝管啊!咱们都称臣了,他还不要给点好处什么的?比如帮着咱们把木材啊漆啊铅啊什么的卖掉,这样免除兵祸,免掉互相之间的猜疑,还能继续赚钱,多好?”
田雌凤赶快向杨应龙提出建议。
杨应龙思虑再三,也觉得心里没底,想想还是写了一封请罪表,递到了四川巡抚衙门去。
王象乾正在安排粮草转运忙得不亦乐乎,忽然间得知杨应龙差人送了请罪表到衙门来,一看之下不由得觉得十分好笑,都这个关口了,他才打算求饶?
做梦吧!
大军已经齐备,作战计划已经拟定好下发各军将领手中,大家正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打一仗捞点军功,你一纸请罪表就让十几万军队罢战,还要给你找木材的销路,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点?
当今陛下不是前朝皇帝,现在是哑巴吃衬托铁了心要对你下手,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挣扎还有什么意义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皇帝愿意,十几万大军愿意吗?眼看着到嘴的肥肉没了,你当皇帝不要在乎他们的看法吗?
比起你杨应龙,皇帝更在意军队的看法。
这些话王象乾都不会说,也不想浪费口舌,现在这个关口了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把他的使者赶回去,说自己要给皇帝写奏表,剩下的事情等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