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先生一定不会离开的。”
可那浓浓的不确定性还有怀疑的感觉,敏锐如孙时泰,如何看不出来。
大家都中计了,从一开始就中计了。
萧如薰从未忘记过播州,从未忘记过西南,或者说从最开始,他的计划里就有西南,之前是播种,现在是收获。
大家落入了他的天罗地网之中。
他的瓜田李下只是开战前的最后一步准备。
看来,他也入了萧如薰的法眼了,为了排除他的威胁,居然不惜用四川布政使的名头来做诱饵。
他是怎么进入萧如薰的法眼的?
远在北京的皇帝如何能知道他这个躲在深山老林里的籍籍无名的人?
难道说……
孙时泰审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忽然间打了一个寒颤,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萧如薰远在北京,可他的手,已经伸到这里来了。
这里已经被他洞悉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洞悉了。
杨应龙自己还没有感觉到,还以为他的播州固若金汤,可这个时候,播州早已是被蚁穴蛀空的河堤了!
大河即将泛滥,而大堤已经被蛀空!
这场仗,还没打,就输了。
孙时泰很悲哀的发现,这仗真的不用打了,萧如薰的手,大概已经伸到了杨应龙的口袋里,连他口袋里有几个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个皇帝,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人?
想想也知道,哪朝哪代的开国帝王不是千万人中独一份?
败在一个开国帝王手里,并不可耻。
所以,在会议上,孙时泰叹了口气,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着杨应龙躬身一揖。
“天王说的对,在下与天王相识于微末,一身富贵皆由天王赐予,断无背弃天王另投他处的道理,不过,天王,在下今日身体不适,想问天王告个假,在府中休养一阵子。”
这是他最后的期待,如果杨应龙留了他,那么,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希望。
“如此……也好,先生去休息吧,本王会派最好的大夫为先生诊治,调养身体。”
杨应龙只是略作犹豫,就答应了他。
孙时泰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失望和失落,长身一礼,离开了议事厅。
完了。
孙时泰很清楚的知道,这仗根本不用打,此时此刻,或者是更早些时候的某时某刻,萧如薰已经手握胜局,从容的排兵布阵了。
孙时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闭门休息,只想着读书写字度过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
半个时辰以后,家里跟着他十几年的仆人来告诉他——府门口突然多出了一批士兵,说是杨天王来保护孙时泰的安全的,之后孙时泰的安全由他们负责,想要什么就和他们说就好了。
孙时泰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知道了,下去吧!”
孙时泰挥挥手,让自己的老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