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眼前的战况,李汶不得不承认,镇南军不仅仅是火器犀利独步大明。
镇南军的冷兵器短兵相接战力也完全不逊色于他们的火器,而且他们的装备精良,大盾长枪都有,还有雪亮的大砍刀,短兵相接起来甚至可以居高临下压制边军。
边军冲到山丘上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镇南军防御的时候则是以逸待劳占尽先机,更别说那些鸟铳手还能时不时的来一发冷枪打死一两个勇猛的边军,使得边军颇有些畏首畏脚不敢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生怕自己被打死。
昨天大战过后军医就说了,被铅弹打中手臂和腿部的士兵很难救活,因为铅弹取不出来,血流不止,只是流血就能把人流死,而且铅有铅毒,火药有火毒,火器本来就是毒器,若被打中,基本上很难活下来。
所以战场上明面的损失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战争之后伤兵大量死亡,根本救不活,这将引发严重的军心问题。
有人为此忧心忡忡,而李汶则意识到,与其忧心忡忡,不如利用好战争的胜利来掩盖这一点。
于是他越发强硬的要求军队勇猛作战,攻破山丘防线进军留坝,摧毁叛军直抵汉中。
在他的号召下,边军一波又一波的冲向山丘,在火炮和火枪的轮番打击下,在大枪和砍刀的刺杀之下,他们成群成群的扑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鲜血染红了光秃秃的山体,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这份血红才会消失。
李汶并不会在意这些,多年戎马生涯已经让他的心坚硬如铁,他更加关注的是成败,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千人队一支一支的杀出去,而山丘也在一个一个的夺过来,镇南军火炮不停的发射直到过热为止,鸟铳也不停的发射直到敌军完全接近为止,大盾阵则一直坚守到杀光面前的敌人为止,双方激烈的战斗着。
这样激烈的作战持续了两天,十一月二十四日上午,四座山丘被李汶占据,镇南军退出山丘区进入了第二道防线防守,战局进入第二阶段。
尽管有如此激烈的战斗和胜利的结果,但是对于李汶来说,这并不太值得高兴,因为给他付出的代价已经超出了心理预期,只是憋着一口气一直强行鼓动自己不能放弃不能松懈,最终突破了山丘区。
战死了两千余人,受伤的更多,在镇南军优势火器的打击下,边军的劣势一览无遗。
根本无法使用骑兵和镇南军交锋,无法发挥自己的长处,甚至兵力优势都很难发挥出来,要不是不间断持续的战斗,恐怕那些山丘也根本夺不下来。
而且这几座山丘都是镇南军主动撤退拿下来的,没有一座是全歼守军硬生生夺下来的,这让李汶有一种不好的观感。
不得不说,这几日的高强度战斗已经耗尽了军队的体力和精力,看着山丘后面镇南军筑起的防线,他们一阵心寒齿冷,在瑟瑟寒风中只觉得满世界的恶意朝着他们倾泻而来。
李汶也看出了军队的疲惫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下令军队驻守在山丘地带,攻击队回去休息,换之前休整的一部分继续攻打,轮换着来。
李汶不能让攻势停下,一旦停下,再想启动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天更冷了,战火却更加激烈了。
邓子龙和将军们在留坝城内吃着热腾腾的火锅,对于战局根本不怎么担心,他们有底气,因为探路的探子走了老远的路也没能在褒斜道上看到本该已经抵达留坝的李如樟所部,短期内他们只需要面对李汶所部就足够了。
而他们准备好的防线足以给李汶所部留下深刻的难以磨灭的印象。
同一日,在汉中南郑,留守坐镇的麻威接见了大老远赶来助战的三千白杆兵的两位统帅,马千乘和她的夫人秦良玉。
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