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萧如薰觉得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似乎还有情可原,但是在陈璘说出了原委之后,萧如薰觉得这些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好拯救的,只是听了陈璘的讲述之后,萧如薰忽然意识到这些人是一笔属于自己的巨大的财富。
自己代表大明,而这些人畏惧大明,害怕大明会惩处他们,而作为萧如薰,执掌大军征伐的萧如薰,如果给这些人安上一个破坏抗敌的罪名,无论是大明国内和暹罗国都没有办法阻止萧如薰取他们的性命,所以他们才如此畏惧萧如薰,借着给暹罗王手下的日本兵团脱罪的借口来请求自己的谅解。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是畏惧着大明,畏惧着作为大明代表的自己,甚至于有些时候,为了取得大明的谅解而获得一份心安,这些人会做出一些让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事情,而自己若要在这块土地上立足,则少不了这些亟待脱罪渴望脱罪归乡的人的帮助。
自己梦寐以求的文官资源,似乎可以从这些群体当中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这些人虽然没有功名,但是在异国他乡参与过政治体制的建立和运行,就经验和能力来说,比那些初出茅庐的士子们要强得多,而且大明朝的文人士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被八股文给荼毒的不像样子了,像诸葛亮庞统荀彧荀攸这些初出茅庐就能做正事的真正的士子,在大明已经微乎其微了。
至少在宋朝以前,中国的士子在宦海沉浮之前,还是具有一定的初始能力值的,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那些角色都有一定的初始能力值和技能,上手就能开始做事情,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和培养之下,人才虽然少而且大多集中在士族,但是这些人是真的受到了精英教育,入仕之后就能开始做事情,实打实的干吏,而不是除了读书之外一问三不知的书呆子。
精英教育和精英政治固然导致上下阶层的固化和流通不畅,但是这些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而科举制造就了国家培养人才的体系,本该是批量生产人才给国家带来昌盛的举措,却因为正好撞上了赵光义的偃武修文国策,使得这本该灿烂的辉煌失色了不少,文化的确昌盛了,但是国家就未必富强了。
这些时代的产物本该是推动中华前所未有的成长的推手,却因为赵光义自己的私心而成就了真正的文官体系,真正属于平民时代的科举制从一开始就打上了歧视武人鄙视武功的烙印,随着科举制的发展而一发不可收拾,将宋以前的中华尚武民风掐灭的一干二净,从此属于中华士子的剑与文章就被分割开来,剑生锈了,而文章愈发锦绣。
他们和他们那些仗剑走天涯的前辈们,相差的还真不是一点点。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习俗就是从宋朝开始的,宋朝以前,边塞诗派这样的强悍士子集团都能出现,可想而知当时的士子从军之风是何等的猛烈,那些从军的士子们又是多么的强悍,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豪情壮志又岂是如今的柔弱士子可以想象的?
那个时候的优秀士子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国,一言不合挥剑便上,血染文士袍,上手就能做事情,提剑就能干仗,是真正的精英,而现在的这些子曰诗云的书呆子们,有的是一呆到底,极少数天赋异丙的在宦海沉浮之后变得奸诈狡猾,事情没做多少,手段一个比一个6,干吏甚少,而官僚甚多。
整个国家文人的灵魂似乎都歪了。
不说这些人有几个愿意跟随萧如薰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朝廷善心大发让萧如薰挑选自己的幕僚集团,他都不一定能找到合适自己的愿意跟自己从头开始苦干的士子,而相比之下,这些有了实际经验的海商的后代们,他们的进取精神反而是非常适合萧如薰下一步发展计划的存在。
一个伟大的挖角计划就在萧如薰的脑海中缓缓成型了。
“话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