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极高的把握,要知道二人交谈的殿中可是有史官时刻记录的,他敢说这种打包票的话,足可见绝不会有意外。
这让萧衍有些慌,连忙问道:“灵秀,当年朕也立誓,若如此,岂不是朕亦……”
洛显之安抚道:“臣刚才说过了,陛下并未受到多少的反噬,那曹芳是个例外,燕帝慕容承光垂垂老矣还活了七八年,汉帝刘谌活了二十年,他们都没事,陛下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萧衍安心了一些,但又没有完全放下心,即便是满殿的菩萨佛陀也不能让他有丝毫的心安,尤其是他还打压了佛教一波,只觉浑身到处都有些不舒服,他想要去诵经,于是将和燕国结盟之事交予洛显之去办,就结束了这场有些慌张的对话。
洛显之走出宫殿后,有些感慨,他看出了萧衍还是不放心,但他却毫无办法,这神神鬼鬼之事,起于人心,而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这世人又信又不信,真是让人难以揣测。
刘邦的可贵之处就在于这里,他面对死亡的豁达,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
尤其是对于一个拥有莫大权力的天子来说,他真是一个不逊色于古之圣王的伟大天子。
洛显之从未见过慕容恪,在他进入建业的时代,慕容恪已经在诸国间有战神的赞誉,就算是萧衍也不太想对上慕容恪。
但聪明人总是会有相同的见解,对局势有相同的判断,比如汉国已经没有存在必要这件事,慕容恪和洛显之达成了一致。
……
洛府中,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廊腰缦回,池中荷叶片片,蜻蜓落在水面上,点起一圈圈波纹,洛显之和谢道韫躺靠在亭中的摇椅上。
谢道韫一手持书教女儿读书,一手摇着羽扇偶尔给洛显之扇风,洛显之手中则握着一封信在读,这封信来自燕国慕容恪。
这不是一封官方的信件而是一封来自慕容恪私人的信件,原因则很是简单,洛显之的官位并没有换,他依旧是尚书令,但他的官品却升级了。
梁国的尚书令现在已经对标燕国,从三品官升级到二品,有了更大的权限,尚书令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了半丞相,甚至就连尚书左右仆射都权力变大了许多。
尚书台的权力在各个国家中都得到了增加,这恰恰是现在这个时代的趋势,那就是朝廷集中所有的力量去做大事,任何力量的分散都将带来失败的后果。
谢道韫将劝学篇读罢,让侍女将女儿带走后问道:“夫君,慕容恪在信中说什么?”
洛显之将信件递给谢道韫,而后道:“很有趣的一个人。”
慕容恪在信中并没有多说什么国事,反而是和洛显之说了一些以两个人的陌生关系不应该说的话,诸如邀请洛氏前往燕国,许诺愿意给洛氏封王之类的话。
这些话对洛氏来说,基本上是白说的,但慕容恪还是这么做了,洛显之轻声笑道:“这慕容恪是不是有什么谋划,他是要用这封信离间我和皇帝的关系吗?
那他可就想错了,我和皇帝虽然说不上是牢不可破,但也不是区区这一封信就能够离间的。”
谢道韫沉吟道:“他可能是真心的,读这段文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妾身从他的字里行间,能够感觉到他似乎有焦虑和期盼。
夫君你不是说他可能随时会死吗?
或许他自己也有这方面的忧虑吧。”
洛显之一下子沉默了,这是他没有想过的角度,他将这封信取回来,再次读下去,果然发生了其间感情的不同。
“真是一个诚臣啊,只可惜这世上先有贤明的君王,才能够有肆意施展的贤臣。
他打错了主意,不该将目标放在我的身上,不该放在洛氏的身上,洛氏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事二主的,我纵然没有圣痕,但也不会堕了洛氏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