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贱毛’。”
“这‘蓄贱毛’,头顶留一片叫破瓦当,脑后留个小辫儿叫狗尾巴,意思是人贱好养活。不仅如此,通常还要找个从事贱业者拜为父亲。”
“老朽这行当,没得金,没得银,唯独多了这么多孩子,平日也不上门,但过年时总会送些吃食…”
“哦,原来如此。”
王道玄笑道:“此风俗各地都有类似,在北方诸地,就是祭拜大树石头为干爹干娘。”
说着,看向李衍,微笑道:“衍小哥,贫道有些嘴馋,不如吃了席再走,鄂州也不少美味啊。”
“如此甚好。”
李衍微笑点头同意。
他知道,王道玄哪里是嘴馋,分明是照顾老刘头仅剩一点的面子。
…………
老刘头所言没错,拜他为父亲的这户孩子人家,确实是城中大户,以转运粮食,开设粮行为业。
对方是老来得子,稀罕的很,给儿子认个干爹,都做了上好席面,便请街坊邻居赴宴。
这边的席面叫“大围席”,每八道菜一围,分八巡而出,做的很是讲究。
比如第一巡,便是八鲜果,乃是时令鲜果,第二巡是八道点心。
第三巡是八甜食,有莲子汤、糯米汤圆、糯米甜酒、心蛋等,第四巡是八道凉菜,卤猪耳、卤猪舌、卤鸭脯、凉拌三样。
至此,便开始上酒,喝的是本地特产黄酒。
第五巡便开始上大菜:如意肉糕、水晶圆子、佛手鲑鱼、油焖全鸡、酱汁肉块…
第六巡为四山珍,四海味,第七巡为四饭点,四素菜,第八巡则为四茶点。
鄂州人好客,讲究的是上门即是客,哪怕江湖之中,也讲究“好汉不打上门客”。
得知几人身份,前来敬酒者络绎不绝。
李衍等人吃的是酒足饭饱。
沙里飞为人活络,从地主豪绅到贩夫走卒,个个称兄道弟,喝的面红耳赤,走路都有些打晃。李衍他们正准备离开,沙里飞就跟一名汉子勾肩搭背,晃晃悠悠走来。
“衍…衍小哥。”
沙里飞说话,舌头都打结,拍着身旁汉子介绍道:“这…这也是位玄门的兄弟,客气的很,硬要送咱们去郧阳府。”
那汉子也大着舌头道:“好…好说,五湖四海皆兄弟,外…外州的朋友来了,总不能让人小瞧了。”
李衍皱眉,“这位兄弟,是玄门中人?”
眼前这汉子身穿粗布衣,身高马大,面容焦黑,满脸风霜,分明就是个干苦力的船工,而且身上没有任何异常煞气,怎么可能是玄门中人?
尤其是醉醺醺的,送他们去郧阳府,不是说笑话吗?
“怎…怎么?你瞧不起人!”
汉子一听急了,梗着脖子就嚷嚷道:“走走走,随…我到河边,我的船就在那里,让你见识一下本人的术法!”
沙里飞也在一旁起哄,“好,就看兄弟的了!衍…衍小哥,你也莫小瞧我这兄弟,他可是上古豢龙氏的传人!”
“哦?”
李衍和王道玄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话已说到这份上,他们也不好推辞,便告别了老刘头和主人家,收拾行李,来到了河岸码头。
那汉子也确实没说谎,虽然喝的醉醺醺,走路都打趔趄,但操起船来,却稳稳当当。
对方就是普通的平底小舟,竹竿一撑,速度倒也快,没多久,上津渡口便落在身后,消失不见。
李衍哑然失笑,“这位兄弟,不是要表演术法吗?”
很快,他就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
“伱们瞧…瞧好吧!”
汉子一听来了劲,待行至河道水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