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芳在这清苑楼中有些地位,大茶壶连忙去请人,很快就有一老者满脸喜色上来。
这老者瘦的干巴,脖子上还贴着狗皮膏药,衣角都破了线,显然混得不咋样。
他本以为是豪客要看戏,但看到房中众人,顿时愣了一下,眼神复杂,随即就挤出笑容,“李师弟,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白师兄…”
看见老者,李老杆原本还有些激动,但听到此话,却身子一颤,有些难以置信道:“是…是你?”
“李师弟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在装糊涂。
“你个老不死的!”
李老杆瞬间暴怒,一下子上来扯住他衣衫,“师兄弟一场,我待你不薄,为何害我!”
李衍冷眼旁观,微微摇头。
所谓做贼心虚,老者一上来就漏了馅。
李老杆以前来帮过他,如今落魄上门,对方一不关心最近出了什么事,二不问为何许久不见,只说明一件事:
他知道李老杆的情况,甚至知道内情。
被李老杆撕扯,那老者也不还手,先是沉默,随后再也绷不住,老泪横流,一下子跪倒在地,“师弟,我对不住你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起了缘故。
仍旧是赌博惹的祸。
他们戏班子自师傅走后,光景就一日不如一日,在当地混不下去,便想着长安城繁华,来这里总能混口饭吃。
然而,长安城繁华,有本事的更多。
这里玩皮影戏的行家,可不只是陕州。
华阴老腔班子不说,来自蜀中、齐鲁各地高手汇聚,也皆有绝活。
凭他们那两下,也就能在街面上混,饥一顿饱一顿,后来还是托了关系,才在这清苑楼扎根。
虽说能吃口饭,但钱是半点攒不下。
加上这平康坊乃长安最热闹之地,繁华迷人眼,班子里年轻人难免心中不平。
凭什么别人能大鱼大肉,他们却是贱命!
李老杆当时还算有些身家,上门时衣着华贵,虽是好意接济,但也让那几个年轻人心中更不甘,鼓捣着让白班主说情,将制灵皮的手艺传授给他们。
白班主虽说也眼红,却还有原则,知道这事丧良心,就训斥了那几个年轻人,并未提及。
后来没多久,那几人便染了赌瘾。
想着一朝暴富,反倒输的精光,还欠下赌坊一大笔钱。
事已至此,他们也是把心一横,互相联合,想要耍老千把钱赢回来。
赌场那是什么地方,高手如云,当场就被识破,半夜将几人绑住,让白班主拿银子赎人。
否则次日,便等着收尸。
白班主哪有钱,便苦苦哀求。
那几个年轻人心中害怕,便大声嚷嚷着让赌场的人,去找李老杆要钱赔偿。
其中一人还泄了底,说出李老杆手艺来源。
这引起赌场人注意,其中有个领头的,当即说债可消,但让他们将此事前因后果,又拿笔一一记下。
他们侥幸归来,个个心惊胆战。
没多久,就传来了李老杆出事的消息…
“把那几个带上来!”
听到这儿,赵婉芳也是满脸厌恶。
很快,那几个年轻人都被带来,许是性子污了的缘故,个个贼眉鼠眼。
看到李老杆,顿知事情败露。
“李老伯,跟我无关啊,都是他的主意…”
“放屁,不是你先说的么?”
更有一人脖子一梗,嚷嚷道:“妈的怕什么,当初这老东西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还吸了我爹精气,这事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