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又花天酒地一晚。
天色将明时,他整个人已经非常疲累,稍事洗漱便准备起驾回宫休息。
车驾已备好,朱厚照在钱宁护送下出来,刚到豹房门口,见到张苑从外面进来。
朱厚照皱了皱眉头,问道:“张公公,你昨夜去了何处?难道是回宫去了,早晨才来豹房报到?”
张苑在宫外有住所,不是皇帝御赐,而是张苑觉得自己位高权重,便学着刘瑾在宫外置办宅院,现在被朱厚照问及,他不敢据实直言,只能委婉地道:“正如陛下所言,奴婢刚从宫里过来侍奉陛下。”
“哦。”
朱厚照没多问,不想管张苑到底去了何处,继续往前走,而张苑则往钱宁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复杂难明之色,张苑心里一突,感觉此人身上有秘密。
朱厚照回宫,一路都有宫廷侍卫护送,身前身后都是人。就在他将上马车时,突然看长街尽头有骑手往这边策马奔来。
钱宁抽出腰间的绣春刀,上前大喝一声:“还等什么,将人拿下!”
京城内除了专用马道,普通民巷不允骑马奔驰,若是皇宫重地,冲突圣驾被当场格杀都属轻饶,重则抄家灭九族。
朱厚照被人挡在后面,好奇地垫起脚尖眺望快马过来。但见那骑手未等御林军的弓弩手列阵,已从马上跳了下来,举着一面小旗继续往前跑。
“等等,别动手!”
朱厚照扒拉开挡在前面的侍卫,上前吩咐。
但他发出的声音很小,前面的侍卫已把那骑手围起来,很快便将其押解往朱厚照这边走过来。
“报……”
到了这个时候,骑手才想起自己应该说什么,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钱宁正要过来邀功,却被朱厚照一巴掌拍到脑门儿上。
朱厚照瞪眼怒斥:“没个眼力劲儿,看不出来的是报子?把人带过来,我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宁心头一阵懊恼,却不敢忤逆皇帝的命令,当即过去带人,等那人到了近前,朱厚照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报子,问道:“抬起头来说话,报什么的?”
那报子被人拽着头发仰起头,等他看清楚眼前的少年郎,不知这位便是皇帝,他只知道奉命到豹房这边来报告军情。
报子道:“刘公公让小人马不停蹄赶回,跟豹房主人传报宣府大捷喜讯!”
朱厚照一听乐了,笑问:“是刘瑾让你前来?”
张苑和钱宁脸色都急剧变化,报子不知当前是怎么个情况,但见这架势,眼前这少年郎地位不低,只能遵照刘瑾的吩咐呈奏:“正是如此,宣府大捷,刘公公和王军门带兵取得决定性胜利,鞑子落荒而逃……”
报子所说的话,都是刘瑾精心编排过的。
刘瑾知道朱厚照喜欢听什么,专挑好听的话说,着重强调他和王守仁的战功,至于胡琏在这一战中的功劳,自然是选择性忽略。
张苑和钱宁都在想,刘瑾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在兵部信使抵达前便把捷报传回,不会是刘瑾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吧?亦或者是兵部那边在信息传递上发生重大失误?
朱厚照却没有想那么多,显得很兴奋,连声道:“好,好,大捷好,朕等这消息,等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快把人带下去,好好封赏……从宣府风尘仆仆赶回来,太不容易了!”
报子被侍卫带下去,朱厚照意气风发,笑得合不拢嘴。
张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提醒道:“陛下,您没问具体战功如何,若这又是虚报,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朱厚照脸色转冷,厉声喝斥:“张公公,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这次是朕亲自指派刘瑾到宣府监军,他若还敢虚报战功,纯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