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没心情计较张苑到底能否脱离外戚的控制。
他暂时没有跟张苑合作的计划,毕竟张苑现在不算得势,就算能够窃取司礼监掌印之位,那也是阉党,若被人知道他这个大明最年轻、最有前途的文臣,居然跟宫里的太监是亲叔侄关系,别人必定会攻击他。
沈溪为保持自己官声和名誉,步履小心,不会让谁拿到把柄。
时候不早,来日还要入宫面圣,沈溪不得不早些安歇。
当天他没有去哪个夫人房里,而是回自己房间独自安睡。
作为朝臣,沈溪公事繁忙,很多时候早出晚归,连通书房那个院子一直都归他使用。沈溪一众妻妾中,除了林黛外,谢韵儿和谢恒奴都要照顾孩子,不大可能大半夜迎接他,跟他一起入睡。
沈溪这边准备洗漱更衣,然后上床,忽然听到外面院子有动静,他挪步到窗口位置看了一眼,没见有什么异常。
“这会儿府上人都安歇,院子里有异响,莫非只是风吹草动?”
心里未当回事,刚想叫来丫鬟打热水,此时外面又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
沈溪顿时警觉起来,马上将面前烛台吹灭。
几乎是同时,便听到窗户“咣”一声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撞开,随即一个黑影进入他房间,形同鬼魅。
沈溪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大麻烦了,来人速度很快,虽然他到这时代后没看到过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但拳脚功夫不错的人却见过不少,这会儿他下意识地抓起烛台,拔掉上面的蜡烛,瞅准黑影冲来的方向,全神戒备,防止自己被偷袭。
那黑影很快冲了过来,一道明晃晃的亮光呈现面前,沈溪看出来了,来人显然要行刺,身怀利刃。
之前沈溪还不能完全确定眼前之人是刺客,但现在他已可确定。
没有大喊大叫,沈溪屏气凝神,此时任何慌乱都意味着自己可能被奸贼所趁,沈溪手上除了尖利的烛台没有什么兵器抵挡,不过好在面前有一张桌子,可以成为自己跟刺客间的屏障。
“呼!”
风声响起,刺客已到桌前,二人对桌而望,刺客浑身上下都裹着黑色的夜行衣,见到沈溪手上拿着一端烛台,感受到沈溪身上透露出的浓烈杀气,没料到沈溪能在骤然遇袭的情况下如此镇定。
刺客明显迟疑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朝沈溪发起攻击,手上短刃朝沈溪胸口刺来。
但此时已不再是暗杀,两边都处在明面上,沈溪不慌不乱,面前一张桌子,虽然不大,但足以成为自己跟刺客之间的屏障,刺客要刺杀他必须要绕开桌子。
刺客接连尝试两次,都被沈溪轻松绕开,随即那刺客开始寻求别的方法,一把推倒桌子,如此一来他跟沈溪间再无阻碍……
不过沈溪可不是吃素的,他上过战场,在如此境况下,还能做出合理反应,先后退一步,抓起身后一个木匣,朝那刺客砸了过去,刺客原本想跳过倾倒在地的桌子,可惜他失策了,木匣横飞而至,他必须伸手格挡,与此同时,沈溪不是寻求逃走,而是提着尖利的烛台朝他冲了过来。
“咦!?”
刺客发出疑惑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沈溪却听得很清楚。
这是一名男子,岁数不大不小,估摸三四十岁模样,这会儿他来不及思考刺客从何而来,他自问得罪的人实在太多,无论是鞑靼人,又或者是刘瑾,或者是地方履职期间得罪的那些士绅……
沈溪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别人前来刺杀,照理说作为一个文官应该仓皇逃命,但他赌的就是刺客本事不高,审时度势下,认定拼死一战才有活命机会。
沈溪知道,既然刺客能准确找到他的住所,显然经过很长时间准备,说是鞑靼人派来的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