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内阁三老之一,加之余姚在京当官、读书的人不少,大年初一这天总会有人前来拜年。谢迁既然要进宫,自然要跟家里人说清楚,不能让客人空等,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来。
谢迁乘马车到了大明门,因为年底下了几场雪,大明门周边积雪很深,很多宫人正在清扫。
谢迁裹紧衣服,下车后正要往宫里走,忽然看到刘健正在下轿,他等了几步,一直到刘健过来,才一起入宫。
谢迁问道:“刘少傅可知晓宫中发生何事?”
刘健道:“多半是陛下的病情……”
谢迁突然醒悟过来,心想,我怎就没想到,陛下之前不是一直生病么?为何这次陛下卧病不起,我都没怎么留心?哦,多半是因为陛下这几年身体状况一直不佳,断断续续几场大病下来,我这做臣子的似乎都习惯了陛下龙体违和。
二人一路到了文渊阁,适逢李东阳轮值,刘健本想问问留宿宫中的李东阳,以为他知道的消息更多些,谁知道李东阳对乾清宫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李东阳道:“昨天半夜太医院几名太医被紧急请入乾清宫,现如今皇后和太子留置坤宁宫,至于是何情况,只有到了才能知晓!”
三人结伴往乾清宫而去,路上虽然不时有太监、宫女路过,但并未见到宫里那些主要执事太监,也未见到六部的人前来,刘健问道:“莫非马尚书、刘尚书他们未得到宫里传召?”
李东阳看了谢迁一眼,见谢迁一脸茫然,这才对刘健摇了摇头。
谢迁揣度道:“多半陛下是有什么事相托……若陛下龙体真有什么不妥,岂能不跟六部打招呼?”
刘健神色深沉:“但愿如此!”
三人到了乾清宫外,终于见到一名熟人,这便是刚被调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谷大用。谷大用如今在宫中地位不低,源于他曾协同刘大夏取得西北大捷,现在谷大用同时领着东厂的差事,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萧敬。
谷大用上前行礼:“三位阁老,这边请!”
刘健没有客气,直接问道:“萧公公呢?”
谷大用道:“萧公公往坤宁宫去了,如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在那边,乾清宫暂时由咱家负责……几位太医,还有司马仙人正为陛下诊病,三位先在正殿等候,稍候会请三位进去叙话!”
刘健没说话,李东阳皱眉:“请太医院的太医前来诊病也就罢了,怎还要那种江湖术士掺和进去?”
谢迁问道:“谷公公,是陛下做出的吩咐,让我三人在外等候?”
谷大用怔了怔,摇头:“是萧公公带的话,至于具体情形,咱家一概不知,三位阁老不必多问!”
三名阁臣面面相觑,如今已经到了乾清宫但仍然不知道的皇帝病情,这让他们很是郁闷。
但三人只能根据谷大用的吩咐,先到乾清宫正殿等候。进入殿内,看着上方空荡荡的龙椅,三人没来由心一紧,随即脸上都露出难看的神色。
……
……
寿宁侯府。
张延龄刚过来给张鹤龄拜年,便从自己兄长口中得知皇宫的情况。
“……大哥是说,姐夫现在情形不妙?这才大年初一,宫里那些太医莫非都是废物不成?”张延龄有些恼火,“姐姐那边可有传话出?”
张鹤龄道:“皇后暂时未派人前来传话,是尚膳监传出的风声,说是乾清宫那边从昨夜就乱了,但到现在为止大致还算平静,估计尚未有事发生!”
张延龄有些着急了:“大哥,您没看出来?如果真有什么事传出,那一定是姐夫宾天了……”
“这话你也敢乱说?”张鹤龄喝斥。
张延龄脸色不善,他打量了一下门口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