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寝室的路上,沈溪猛然间记起,如今的内阁首辅刘健,好像还真被一个国子监生给弹劾过,难道事情就要发生在眼前?
……
……
两天后,国子监的岁考升舍考试成绩公布,自然是有喜有悲,可那些跟太学生无关,太学生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在太学里当了几天和尚,没多少荤腥没有妞泡,对许多自小锦衣玉食的太学生而言,简直是人间炼狱,连沈溪都觉得还是回去好,至少身边有林黛作陪,在吃食上也可以随心所欲。
正月二十五这天,孙喜良已提前一天把东西收拾好,他毕竟是京城人,翌日下午课业结束之后就能回家跟妻妾见面。
这些天里,孙喜良把他的家底抖露出来,祖上做过官,但如今就是京城的大地主,十五岁娶妻,十七岁纳妾,如今二十二岁不但高中举人,还有一妻两妾,日子过的很逍遥。
沈溪不禁想到苏通,其实孙喜良的状况跟苏通有些类似。
“……有时间到我家里坐坐,我有三位兄长两个妹妹,小妹与你年岁相仿,如今尚未出阁呢。”
孙喜良边收拾自己的书本,一边对沈溪热情地发出邀请。
沈溪笑了笑:“有机会的话,会去的!”
孙喜良毕竟是大家公子,平日里在家里有妻妾照顾,还有仆婢伺候,根本就没有实际动手的能力。到了太学什么都需要靠自己,他是能省则省,稍微显得有些邋遢。所以,尽管东西多到收拾不下,孙喜良也不着急,反正第二天下午回家时,家里的小厮会过来帮忙收拾。
孙喜良看了正在读书的沈溪一眼:“你不收拾?”
沈溪摇了摇头,继续认真看手上的书籍。
这几天他用《阅微草堂笔记》和《金瓶梅》换来不少书,眼看来日就要回家,书要还回去,他得赶紧抓紧时间,离校之前把所有书看完。
再者说了,沈溪一向自立惯了,身边的东西带的本就不多,平日里收拾得又整齐,第二天他只需要把带来的书籍和笔墨纸砚一放。背起包袱就可以回家了。至于被褥,沈溪没准备带回去。
若会试通过,再回来搬也不迟。
就在二人自顾自做着自己事情时,外面突然喧哗声四起。有人在大声叫唤:“刑部来人啦!”
刑部直接到国子监来拿人,这属于是骇人听闻之事。要是杀人放火的案子也就罢了,出去一打听,原来是国子监学生江瑢弹劾内阁大学士,结果弘治皇帝为了安抚老臣。一道旨意下来,刑部便派人来国子监实施抓捕。
要说这江瑢也够悲催的,他这次升舍考试没通过,反倒降级了,心中不忿,一怒之下纠结几个同学,以联名上书的方式,把弹劾的奏本呈递到了都察院。都察院哪里敢接这烫手的山芋,直接转交内阁。
这年头御史是有风闻言事权力,意思是你不用管听说的是不是事实。只要民间有怎样的风声,你都可以传到朝廷来。
若是一般的奏本,不太着急的,到京城后通常都会延迟几日才会送到皇帝手中。毕竟内阁大臣也是人,不可能一天时间就能从所有奏本里找出主次,做出票拟,再送去皇帝那里批阅。
但这次却不同,好么,直接上来便是弹劾我们,还是国子监的学生。你算哪根葱啊?
奏本弹劾我们阻塞言路,你说我给你扣下来,这顶屎盆子是扣稳了,做个票拟给你送皇帝那里。我怎么做票拟?
难道给皇帝个意见,把我们都革职查办?
内阁大学士可不是吃素的,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胡说八道,我也不作票拟,直接给你红头文件呈递到皇帝那里,再到皇帝那里告个罪。表示老臣年迈,是时候该退休了,不该阻碍这些后辈的进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