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术罢了。”
“还有这等戏术?”
“戏术也是分门别类,法术众多,你没去大城市看过而已。隔空取物,桃核生根,青蚨法,障服法,都是戏术。”七师兄一边左右看着,一边与两个师弟师妹述说,“听说二十年前皇帝曾在宫中开宴,广邀天下奇人异士,比拼戏术,以博一乐。当时宫中有人平地起高楼,高有万丈,有人万里捉鱼来,全是海鱼,月宫仙子从天上为皇帝送来蟠桃,龙与凤凰在天上起舞,壁画成真,栋梁上雕的神仙也飞下来祝寿。”
“竟如此高深……”
“什么法术修到高深也不简单啊。”
“那点灯的法术呢?”
“就叫点灯法,也是戏术。不说长京这种地方,就是黟县,到了上元这等节日,晚上灯会,也会有把戏人来卖宫灯簪子。便用此法点亮,一根平平无奇的簪子在那一天能卖十两银子。”七师兄说道,“都是达官贵人,买个稀奇。”
“戏术种类这么多吗?”
“多得很呢。”
“原来如此……”
林觉点了点头,将之记住,随即又问:“对了,刚才你们也醒了,但是怎么也忍住不出声呢?”
“师兄我都说了,我不擅除妖,也不知该怎么做,加上那妖怪到我身边,闻了闻却又离开了,我自然便暂时忍住,看它要闹些什么过场。也看师弟你打算如何对付它了,我帮帮忙就是。”
“我是想着,我都醒了,两个师兄肯定也醒了,既然伱们都不出声,那我也不出声!”
“这……”
三人对视,都笑了下。
这一夜注定不能睡了,光是警戒的话却又干耗精神,虚弱时更容易被妖鬼所趁,只好不断说话。
到最后林觉实在无聊,竟跑到前面去把那一堆银子拿来数了。
光是标了重的束腰蜂窝银,便有二百九十两,还有一些碎银子,估摸着也有个十几两的样子,竟有三百两出头。
林觉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至于这些鼠妖背后的那位偷窃这么多银钱做什么,他实在无法猜到。
所幸一夜无事。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三人将这三百多两银子装进竹筐里,让驴子驮着,前往车马店。
车马店离得不远,三人一狐伴着清脆的驴蹄音走过去时,舒村的商人居然已经出了车马店,在店门口等着了。
一见三人,立马上前来。
“怎么样!林觉?”
“舒三叔莫要着急,我们昨晚逮到了那精怪,是些耗子,要挟之下,已经把钱财全部要回来了,就在驴子背后。”林觉说道,“昨晚你们在这店里借宿要了多少钱,我先去把钱结了。”
“真找回来了?哎呀!这可太好了!”
十几个商人一听,全都大喜,以至于整个人的气色都瞬间变了。
“别急别急,我先去结账。”
“结什么账?哪里要了钱?不必结不必结!”中年人连连摆手。
“怎么的?”
“钱都丢了,哪好意思住店?何况我们出去走商的路上,有时候也免不了露宿荒野!更别说住城里了!”中年人说道,“恰好昨晚上过来,碰见前天晚上同样借宿社神庙的一群商人,他们也丢了钱,在县衙门口白白跪了一天,这车马店的店家倒也是个好心的,知晓之后,特地允准他们在院子里谷草上睡一晚,我们便也跟着在谷草上将就了一夜。”
“嗯?”
林觉却是神情一凝,连忙往院中看去:“那那群商人呢?”
“刚走。”
“去哪了?”
“县官不理此事,只说在城门口贴了告示,是我们自己舍不得钱买铁箱,自然只好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