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家里,睡得安安稳稳的,忽然就挨了一顿抽打,打得很痛,隐隐听见什么声音。开始还以为是进了贼人,可起来点上灯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门窗也都关得好好地。从那以后这事连着发生,我们都很害怕。”
“听起来倒有些像是故事里说的,鬼怪想要侵占人的宅邸,或是人怎么惹到了鬼怪,弄出来的过场。”
“大家也都这么说。”
“只是抽打吗?”
“只是抽打。但也磨人啊。现在我们根本不敢住在家里,只敢住在外头客栈,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人,每天流出的都是钱财。”
“你刚才说,用了不少方子,用处也不大?”
“是用了不少民间方子,有些没用,有些有用,但是也不大。”
“比如呢?”
“比如市井人说,可以在地上洒黑狗血与童子尿,洒了阴邪就不敢进了。这个用处几乎没有,反倒惹得那东西更生气,抽打得更厉害了。又比如晚上在地上洒了面粉,说是可以知道那东西从哪里来、往哪里去,这就完全没用。再比如去庙里求了符箓,这个管一点用,不过也只管几天。”
魏元重也是有些害怕的,说着喝了口水:
“最好用的当是从城隍庙请来的一尊武官神像,请来之后,我家侄儿连着在家中睡了好几天,也没有被那东西抽打,我们甚至搬了进去,然而过了几天之后,这神像也不管用了,全家人又挨了一顿抽。这是我们最后找的办法了,城隍武官的神像都不管用,想来别的方法也不会好使。”
“竟有这种事……”
对这故事林觉已经有了浓浓的兴趣。
这类志怪故事本身是他在村中的时候就喜欢听的,此时再听来自然不同,就像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它们正逐渐由故事全部变成真的一样。
这世界的奇妙之处,不断在他眼前揭开。
“唉,一通折腾下来,我们算是明白了,这附近的方士术士,全都是些坑蒙拐骗之辈,没甚大用。”
“魏公又为何找到在下呢?”
“还不是没有办法,病急乱投医。昨天听说附近来了位很厉害的道人,邻县很厉害的妖魔都被他用道法除去,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们已经让家中的年轻人去寻了,现在看来,多半也是找不到。”魏元重越说越忧愁,“好在今天兄长来找,说有二位侠客在城外除了那些妖猴,常言都说,胆大豪气的人物也能压制妖怪,所以这才来找郎君,想请郎君去我家中坐坐,睡上一夜,凭一身血气胆气,看能不能把那东西逼退。”
说完他便期待的看着林觉。
听起来是和横村的汪老太爷的想法差得不多,都是以人治妖。
林觉一时没有说话。
他是对这类事情感兴趣不假,不过只是对故事的很感兴趣,这魏元重是想让他帮忙,这就不一样了。
林觉低头看着桌上饭菜,酒杯鸡汤,陷入深思。
思索斟酌。
若是答应呢,自己又不是真有法术道行的道人,或是本领超群的武人,不见得能对付那位。
若是拒绝呢……
出来寻仙问道,又有一本能对法术起反应的古书,若说对妖精鬼怪毫无兴趣,也是不对的。起码横村汪家和路边寺院这几位便告诉了他,妖精鬼怪的法术只要是人能用的,也是能引起古书反应的。
况且汤也喝了,酒也尝了。
还有今日借刀解气之情。
因此思绪纠结。
“唉……”
林觉不由长叹一口气,感慨说道:“兄台若想请我帮忙,过来道了名号,直言事情就好,有借刀之情,在下未必不会答应,何必这样做呢?”
“实属无奈啊……”
“我还真以为有人敬佩我,才请我吃肉喝酒呢。”
“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