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天时,安娜似乎患上了‘高凡应激恐惧症’,在高凡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教导声中,她却会害怕到颤抖。
每次高凡站在她背后,她的肩膀就开始失去支撑。
等到高凡对她说话时,她甚至不敢看高凡的眼睛。
“天啊,高,你对她做了什么?”乔治·巴塞利兹看到这一幕后,惊讶得问,“你攫取了她的灵魂么?”
老管家翻译了这位现实主义大师的话。
高凡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在他看来,安娜拥有神奇的天赋,但这种天赋也把她束缚在一个安全的‘壳’里,她认为自己展示天赋,就能够获得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这肯定与她悲惨的童年有关——天才的童年都不会平顺。
所以当她进入一个完全陌生又向往的知识领域内时,必然会带来强烈的自卑情绪,她做得不好时,颤抖着面对高凡的状态,好像高凡随时会打她一样,很像是街边的流浪小动物。
高凡当然不会打她,但她小时候可能挨过打。
通过‘扭曲’,高凡能看到安娜小时候缩在柜子黑暗角落里的样子,还有柜外那沉重且带有威胁的脚步声,那是她永远无法摆脱的人生阴影。
“我要带走她!”乔治·巴塞利兹说。
sun club的其他成员们,阻止了乔治。
并且安娜自身也不愿意离开这里,高凡教授给她的技艺,带有致命的吸引力,那似乎是对某种真理的解读。
从某个角度来说,安娜算是高凡所创立恶魔派的开山大弟子,‘扭曲’这种画技对于技术要求极高,不止如此,还要求创作者拥有极致敏锐的情绪观察力。
画技,也就是基础三大项,对安娜不是问题,由于学者症候群,她可能已经接近满值,但情绪却是她的最弱项,她之前的生活经历,与她所患的病症,让她只是伪装成一个人类,活在人类社会中。
高凡认为,如果艺术是直通神灵的道路,那痛苦是由人变神的路径,甚至是唯一路径。
恶魔画派必须由痛苦和疯狂组成。
安娜在自我重压下,一天天消瘦,没到半个月,已经瘦得和高凡形影相随。
而这时,她的画技也一天天的接近高凡。
高凡觉得安娜肯定已经觉醒了‘扭曲’这个技巧,于是就放心把底稿交给她,转而全心全意的化身为莫奈,使用莫奈的‘微观’技巧,来创作《麋猫像》。
乔治·巴塞利兹并没有离开这座无名庄园,虽然对两人的创作,没什么帮助,但他仍然一天又一天的流连在这座教堂里。
乔治·巴塞利兹仿佛看到神圣在诞生。
每天站在教堂中央,左侧是高凡,所绘的统御一切的终极美丽之神,祂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亘久永存,永恒不变。
右侧是安娜,她笔下的麋猫,则呈现出令人沉醉的美感,那美感覆盖身与心,从所有感观,从每一根神经末梢与毛孔洗透观者的心灵。
乔治·巴塞利兹觉得自己沐浴在神圣中,而sun club众人也对于高凡和安娜疯狂的创作状态感觉到满意,猜测也许不久之后,真正的神圣就会降临。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两幅麋猫像?
这样相对而摆,是有什么喻意么?
“米开朗基罗为西庭斯教堂创作的《创世纪》中,似乎也只有一位上帝,为什么我们竟然会得到两位神?”有人问。
面对这些问题,乔治回答他们:“你们在妄想什么啊,我说过了,这只是两幅习作,是高用于磨炼画技的小样,它不是真正的壁画,高甚至没有做整体的壁画布局,当然,我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但他并没有创造过相应的壁画作品,所以,我猜测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