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偶尔天空中还能看见飞过的悬浮车。
“你今天是要启程去中央星域吗?”看到少年拉着行李向远处的大型起降场走去,女记者忍不住问。
“嗯。”这名少年终于回答了一声。
“但距离开学还有不少时间。”她想着,一般学生要八月中下旬才启程动身,如今才七月中。
少年没有回答,这名女记者忍不住又追上去问。
“你不在家多呆会吗,比如多陪陪家人,今后可能好些年都回不来了。”
少年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说完,他继续向前,淹没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是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绝情,或许他也在恐惧什么,恐惧夜晚里一次次醒来,听到隔壁那冰冷的滴答声,恐惧那永远无法唤醒的母亲。
曾有无数次,他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他有种错觉,那就是这个世界其实就仅仅是他所在的这个小镇,而电视和新闻中的外面一切都是伪造的,而他也永远会被困在这个地方,无论他想怎么离开,总有某种意外会打断他,让他无法逃离,只能永远的局限在这个小镇。
这种想法,理智告诉他是错的,不可能的,毕竟这么多历史,新闻,日用品,造物等,不可能单独一个小镇造出来,但思绪如黑暗里的黑影般,总是在他松懈和不经意间冒出,来到他身前,让他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他尽量让自己心情保持平静,思绪有如冰冷的石头般静止,因为一旦转动,这些诡异而恐惧的念头就忍不住会冒出来。
他不知道那个陌生的天才‘泠’为何选择死亡,但他知道,其实他和‘泠’的结局也仅有一线之隔,如果‘泠’没有死,那躺在夕阳下树杈上的,可能就是他了。
因为没有‘泠’的让出名额,他无力承担任何前往其他星域读大学的学费,也会被迫继续面对那夜晚隔壁卧室的滴答声,这种长久的绝望和压力,已经慢慢将他世界的一切侵蚀,变得苍白而冰冷。
在起降站台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杉逐步走过各种流程,最后乘上那灰色的老旧飞行器。
坐在窗边的座位,随着机械提示音的落下,安全压臂降下,将杉的身体固定,然后飞行器的下方逐渐喷出蓝色气流,缓缓升起。
一阵推力从身下和后背传来,看着下方那个小镇慢慢可以俯瞰全局,又逐渐变小,以至于最后身体最后轻微失重,剧烈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
眼睛里似乎有种温热的液体流下,让他有些哽咽,又很想咳嗦,手指死死抓住扶手,脸庞通红。
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不适吗
一个半圆形的磁吸自律单元观察到少年的一样,停下询问。
他一边拼命眨眼,忍住眼泪,然后摇头,表示没有。
停驻数秒后,自律单元检查到少年身体并无大碍,才转身离开,继续在机舱内巡逻,而他也终于忍不住哽咽一声,哭了出来。
窗外的世界逐渐脱离这颗星球表面,远处的恒星在一片漆黑的宇宙中格外醒目,一切的一切是如此壮丽和宏伟,这种星空的浩瀚风景,将他过往脑海意识里的苍白恐惧一把撕裂,告诉他真有如此广阔和无尽的世界,曾经无数次折磨他的那个猜想也终于消散无踪。
半小时后,情绪逐渐平复的少年继续怔怔的看着窗外那辽阔的星空和景色,直至飞行器逐渐抵达行星外的太空星港,他这才缓缓回神。
短短的半小时,却恍若隔世。
他张开手,又重新握紧,然后拉着行李箱向外走去。
在排队的时候,他又回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个下午,那是父母带他去游乐场的一天,他玩的格外开心,游乐场的孩子很多,那里有着嫩绿新鲜的草叶,其中的爆米花甜香似乎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