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护军韩世忠自身难保,兵微将寡,左护军刘光世畏敌如虎,被收兵权,张俊中护军增加至十多万人,在宋金决战的当口直接撤兵走人。
只有岳家军不肯走,还要打。
因此,只有这只孤军与金兀术数十万大军相持。
不过,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岳家军的兵力也不少,把民团、义军和收编的盗匪都算上,也差不多有十万人。
历史上,这么些人有忠有奸,扑朔迷离,萧南是不怎么弄得清楚的。
他只知道身体记忆告诉自己,这位分兵来此,与张宪大军夹攻金兵的王总管,无论怎么看,都有畏敌不前的意思。
或者说,他在观望,并不想首先直面金兀术的主力兵锋。
在萧南本人来看,这种做法也本无可厚非。
按理来说,行军谨慎,待主力靠前,再集结优势兵力一鼓而下,破掉金国大军,这是老成持重的行军方针。
但是,不知为何,杨再兴却是率领三百精骑,出城野战。
他从早战到晚,直把三百骑兵损耗殆尽,却仍然没看到王贵的大军发起救援或进攻。
最恼火的,在萧南的印象中,出击之时,杨再兴竟然还立下了军令状。
这是几个意思?
完全是恨不得生食金兵之内,渴饮金兵之血,什么都不顾,只想上阵杀敌了。
所以说,英雄的思维,根本就不怎么好理解。
“他难道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或者说,不把自己的家人放在心里?”
……
“开城门,杨将军回来了。”
李万扯着嗓子呼喊。
过了好一会,城头上才认清这回来的三人是谁,缓缓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内。
一路马蹄踢踏,萧南缓缓行走在街道之上,并不急着复命。
这时暴雨渐歇,家家打开房门,看到长街之上走过的三人,尤其是萧南象是刺猬一般插满箭矢的模样,全都震恐不已。
一传十十传百,杨再兴回来的消息竟是不迳而走。
“游奕军哨探先前回报,杨再兴将军遇到金兵主力,陷入重围,杀了一天时间,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果然勇武无敌啊,听说他当时追着金兵帅旗所在,追了十余里之远,沿路杀得尸横遍地。”
“错失良机啊,若是有大军从后掩上,此战必胜。”有人在后面惋惜。
“也不能这么说吧,先前暴雨倾盆,视野不清。大军出动的话,很容易就中了埋伏,还是谨慎点好。”
“也不知杨将军的伤势可有大碍?看上去,至少被射中三五十箭。”
这箭杆插在身上,也的确是很惊人了,萧南虽然用利箭切断了箭羽,看上去鲜血淋漓的,却是更加令人揪心。
……
“统制大人,末将前来复命,此战虽未竞全功,也小有战果。追赶兀术十里,杀万户长两名,千户长三名,斩金兵两千余……”
如果是原本的杨再兴,此时只怕就会请罪,毕意是立下了军令状的。
但萧南怎么可能如此,他不使劲吹嘘自己的战绩就已经很好了。
城主府此时已经变成中军治所,王贵早就听到消息,率众将迎接,此时一身锦衣,并未着甲。
见到萧南满身血污,身上插着数十根利箭跃下马来,当即连忙迎上。
“杨将军辛苦,还是那般勇武过人啊,只不过,你麾下将士呢?莫不是全都折在金军阵中。”王贵捶胸顿足。
“罢了,只要杨将军无事就好,元帅那里就有了交待,若是你有了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放心吧,等明日雨势暂竭,我们定然出动大军,完颜宗弼实在是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