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拼的就是修为和法宝,直接轰击就是,并不用玩弄心机。
当然,世界不同,战斗方式不同,这也谈不上谁优谁劣。
但如果有人能同时具备两种优势,发挥出来的威力,想必会让人跌破眼镜。
身形掠过苍茫大地,如同在大地上,以淡淡水笔画出一道深重墨痕,穿过莽莽丛林,重重山岭。
苏辰一眼望去,就见到远处紫光漫天。
一个清美绰约身影正立在高地之上,鹅黄色的道袍此时有些破损凌乱,露出些许欺霜赛雪的肌肤来。
那女冠神态十分清冷,一双眸子宛如春山绿水,就算是在危急之中,仍旧带着一股悠远迷蒙。
看不透内心,只看见疲惫。
“这就是天魔诛仙剑法了。”
苏辰停下脚步,缓缓抽剑出鞘,面容沉肃,双目熠熠生辉。
他的气息悠远而绵长,心神恍如放飞九天之外,气血平伏,他再一次触摸到了烟云罗衣上所揭露的本源法则。
那是身融天地,遁去的一。
我就是元气,元气即我,天地如一,不分彼此。
他缓缓靠近,就象飘忽不定的一朵蒲公英,随着云气蒸腾,载沉载浮。
战场中全力交战的两人竟然全都未曾发觉。
在许飞娘立身四周,有着一道道虚虚实实的光影变幻着,宜幻宜真,让人分不清楚。
那一道道剑气摧裂长空,更不知是否错觉。
最是让人奇怪的是,无论许飞娘剑光如何凶猛细腻,或如罡风狂袭,或如和风细雨,她眼前竟然奇怪的没有敌人。
只不过,从她肩上那抹腻白之上,透出来的一道剑痕血迹,却是能够清楚的告诉别人,其实敌人一直在身边,没有离开过。
如同哨子般的风声之中,时不时的会出现一道细小的涟漪。
看不到剑光,看不见人影。
只见伤痕。
“何必挣扎呢?凡世皆苦,许仙姑何不放下屠刀,往升极乐?”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紫色光影幻像之中,突兀的就出现一个身着灰色僧袍,面目慈悲的老和尚。
和尚额间眉心有着三道深深的刻纹,面容十分冷厉,可他嘴角弯成的一抹弧度,却是温和可喜,似乎世间一切荣辱繁华都是虚妄。
凡世苦,当笑对红尘。
他一现身,就出现在许飞娘身前七尺之地,一缕变幻莫测的幻光在他的身前跳跃不休,似乎随时可以攻击。
低首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身上的衣物随风轻轻飘荡,苦行头陀眼眸中有着说不出的怜悯:“无形剑下,混元祖师避不开去,你也同样如此,仙姑认命吧。”
许飞娘惨然一笑,神情有着说不出的洒脱,只是眉毛一挑,轻轻问道:“我只奇怪一点,你们既然忍了数十年之久,为何这一次出手如此果断?难道是第三次斗剑,再也没了把握?”
她神态天真自然,就如好奇的孩子,淡紫色剑光如游鱼般的绕身轻舞,似乎已经消弥了斗志。
实际上正是如此。
受了严瑛姆的一记生生枯荣剑气攻击,重伤之后,再被苦行头陀衔尾追杀,一天一夜的纠缠,让她差不多已油尽灯枯。
此时虽然恍若平常,却是很难驱动飞剑攻杀了。
若非如此,凭借她强大的求生意识,以及奇妙无比的天魔诛仙剑法,怎么也不可能被堵在四门山,走不出去。
苦行头陀叹了一口气,剑势微微一顿,杀势稍缓,摇头道:“如果只你一人,倒也没有什么妨害!就算你故作姿态,打入本门之中,或者是邀请再多的邪派高人齐聚,对峨眉大计也是无损,放你一马又如何?”